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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钢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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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十四章 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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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伤

    第二天,陈铭带着伤,照常去了学校。忙于高考的他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伤就去医院做检查。

    班里的同学发现他和苏娜脸上居然同时都有些青肿,总觉得他俩发生了什么异常,私下议论,可也只是一笑而过,很快就在忙碌的学习中忘了他俩。

    陈铭的学业已经变得越来越繁重,模拟考试接二连三地出现。他总是要天天在夜里挑灯作战才能把堆积的一张张空白试卷填满。所以,他那原本就近视的视力在开学没多久就迅速下滑,他的眼镜也是越戴越厚。

    有时候,他还会觉得眼睛有点难受。疼得厉害时,他就会让自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下了课,就去楼下找苏娜,两人躲在漆黑的树下,在这课间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里也要温存一番,好像这样他就可以减轻学习压力和身上的痛。苏娜这时候就会安慰他,说也就再坚持半年多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陈铭自己心里有数。有苏娜的陪伴,他感觉日子也过得快了。

    国庆节这天,陈铭带着苏娜去了他们相遇的老地方——桐泾公园游玩。两人依旧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各自带了绘画工具,苏娜还带上了小提琴,在蓝天白云下,两人一起画画,或者听苏娜拉小提琴。

    两人仅仅是躺在广阔的草地上晒太阳,就觉得无比惬意。也就是在那一个傍晚,陈铭第一次吻了她……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时光荏苒,一转眼就到了冬天。

    陈铭一直梦想成为画家,苏娜也一直建议他参加艺考,报考艺术院校,在大学里好好深造一番,以后也许会有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成为一位画家。所以,他一边挑灯苦读,一边苦练美术。他希望自己能用更好的美术成果说服父母,答应自己参加艺考。

    可几个月过去了,他父母迟迟不肯松口,他们说他成绩这么好,应该很有希望考个重点大学,报个好专业,如果去读艺术类学校,就太亏了。而且,读艺校需要高昂的学费,他们一个普通家庭,也没有那么多钱供他读艺术生。

    他父母不同意,陈铭也没办法,他不可能自己偷偷去参加艺考的。他想,如果真的不能读艺校,去专门学习美术,那就只能作为业余爱好去画画了。后来,苏娜问起这事来,他也只能摇摇头,说已经没希望了。

    这年冬天的一个中午,陈铭和苏娜约好了一起吃午饭,可苏娜却无精打采的,说她爸爸有了情人。原来,前一天晚上,她听到她爸妈两人在卧室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她妈妈说,如果他还跟那个小妖精联系,她就要和他离婚,然后带着苏娜离开苏州。

    “铭哥哥,我爸妈要是真的离婚了,可怎么办啊?”苏娜一脸忧郁道,筷子夹着菜却吃不进嘴。

    陈铭微微抿了抿唇,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你爸妈应该没那么容易离婚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妈连要带我离开苏州,这么重的话都说了的。”苏娜不解。

    “你妈妈再说什么气话,也不会轻易离开苏州的。毕竟你妈是在学校教跳舞,教了十几年了,以后她退休了还有养老金,她哪里就会轻易放弃呢!”

    “可是我爸爸……他可以走……”苏娜继续嘟囔道。

    陈铭不置可否:“要是你爸爸真的要离开你们,你就算再担心、再难过也阻止不了的。不过,你还有妈妈,还有我啊。所以,也别太难过了。”

    苏娜默然,只是再也没有胃口吃饭了。

    日子转眼间就到了元旦,苏娜告诉陈铭,她父母是真的打算离婚了。她爸爸已经搬了出去,原本就经常出差的他,现在连过元旦都不回来看她们了;她几次听见妈妈在夜里偷偷地哭,她只好跑去劝慰妈妈,陪着妈妈一起掉眼泪。

    “我已经劝了爸爸好几次,希望他们别离婚,可爸爸根本不听。爸爸说妈妈尖酸刻薄,总是喜欢找茬,和他吵架……妈妈虽然平时是啰嗦、严厉了点,可是她是因为爱他,爱这个家啊……”苏娜靠在陈铭肩头哭道。

    “妈妈那么爱爸爸,现在爸爸走了,你说,她以后该怎么办啊?”

    “现在刚分开,肯定很难过,可是过段时间,她就会适应,会慢慢忘了的。”陈铭安慰她道。

    “十几年的夫妻,哪儿就那么容易忘啊!”苏娜不赞同似地小声嘟囔道。

    “习惯了就好了。”陈铭温言道。

    苏娜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问道:“铭,你会忘了我嘛?”

    “不会啊!”他脱口笑道。

    “真的吗?”苏娜似乎不相信他,扁扁嘴,斜睨了他一眼,“你骗我!”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陈铭无奈笑道。

    苏娜望着他,忽然深情地看进他的眼里,认真说道:“铭,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记着对方,好吗?”

    “傻瓜,以后别说这种话,”他搂她入怀,紧紧地拥着她,眼里满是深情,“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一直都会在。”

    苏娜的妈妈为了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不再沉溺在痛苦中,便隔三差五地和朋友出去玩,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充实起来。苏娜忙着学习,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出去。她便趁妈妈不在的时候,在家里和陈铭打电话,以前的她因为担心被爸爸妈妈发现,从来不敢打电话给陈铭,现在她不用担心了。两人晚上总是煲电话粥,互道晚安。陈铭便总是能听到苏娜说起她家里的一些变化。

    “阿铭,我妈妈又和朋友出去玩了……”

    “阿铭,我家阳台的绿萝都枯萎了……”

    “阿铭,我爸只是在过年的时候,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阿铭,我妈妈找了新的男友了。”

    “阿铭,都快十一点了,我妈妈还没回来……”

    “阿铭,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

    苏娜的妈妈自从爸爸离开后,就经常不在家。每当苏娜上完晚自习回来时,她妈妈也快要睡了,她们能在一起闲聊的时间越来越少。以前她和爸妈欢声笑语、互拉家常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她想和妈妈促膝长谈,都得看她妈妈周末有没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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