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这是地牢的钥匙。”原来靳目在出来之前,一切都吩咐好了,所有从楚国派遣来的内卫都已撤出,单等着靳敏去救她。
靳敏决意去救龙洛。不过,她知道哥哥一贯的作风,地牢的门钥匙倒是给了,但是脚上肯定少不了镣铐,即便救他出去,可能也走不远。
靳目有两个得力手下,一个是靳六,此人阴险,目前不知所踪,另一个是陈悦,此人平时笑面虎,善于说场面话,却也狡诈非常。
陈悦发明了一种镣铐的锁法,铁环里压有针刺,如若强行开锁或使劲挣扎,铁刺将直接刺穿皮肤,只有一种环形钥匙才能将卡住针刺并解锁。靳敏打算先到地窖去瞧瞧动静,再去陈悦那儿讨要钥匙。
关押龙洛的地窖隐秘而幽暗,藏在城南郊的一个骆驼坳口,上面是一片小竹林。常人根本想不出这儿有什么特别。龙洛出来后,迅速铲平了此处,这是后话。
靠近地窖时,靳敏警觉地摸了过去,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原来龙洛经过这一番折腾,精疲力尽,已昏睡过去。
“怎么是这种地方,你们把我龙哥怎么样了?”靳敏左右瞧了瞧,遂喊了一声。无人应答。上面的小竹林还是沙沙声不断,也看不出有眼梢儿在那儿盯着。
靳敏一把推开了地牢的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连忙扶住不让它再转悠起来。可是龙洛还没醒,只见他头发散乱着,上半身袒露着,烙痕清晰可辨,正在打盹儿,像是非常疲惫。
靳敏心内一下子淌出泪来,赶紧跑上前将他抱住,这才发现,龙洛的脸上有血痕,只有眉宇间还露出一股英武之气。
早上受的酷刑让他实在见识了楚国人的厉害。上来先表明目的,一顿酷刑之后,才考虑是否要软硬兼施。
“龙哥,他们把你怎么样了?”靳敏眼里噙着泪,一边说罢,一边要摇醒他,“你醒醒,醒醒,是我”。
龙洛缓缓地睁开眼,挤出一丝笑来,“靳敏姑娘,你来这儿作什么?”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我一定要救你出去。”靳敏实在不忍看见心爱的人儿此刻还绑缚在十字架上,不能动弹。
“你摸一摸我腰间,看看我龙大人的腰牌还在吗?替我去昭阳宫请人过来。”龙洛露出一声苦笑,希翼靳目的脑子没那么好使。
靳敏摸了摸,又甜蜜地把他紧紧抱住,贴在他的胸膛上,刚好碰触到胸前的伤口,龙洛咬牙嘶了嘶,很明显感受到靳敏怦怦的心跳,觉得运气倒不是很差,想要的财位两空,还有美人可抱。
“敏敏,别傻了,你哥哥不会放过我的,除非我反叛自己的国家。”龙洛叹了口气,人生在世,当英雄四方,名和利自己样样取之有道,为何这一次天不予我?
“龙哥,你什么都别怕,什么都不要想。这样,我用匕首给你把绳子斩断,我们先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靳敏猜得出,此刻救他出去是天赐良机,就算一切都在别人的盘算之中又如何?
“恐怕外面就有埋伏,这会连累到你的。”龙洛望着靳敏因为自己心内焦急不安,更觉眼前的女人值得自己爱恋。龙洛凭直觉判断,靳敏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昨晚这个温柔的陷阱,她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靳敏将绳子从后面斩断,回头望了望,没有人守门,没有人盯梢,心中一阵窃喜,一边继续张望,一边温柔道,“龙哥,我们走吧。”
“只是这铁镣怎么办?哦,对了,城西有个铁匠铺,我们去那儿把镣铐砸掉。”龙洛走了走,才意识到套在脚上的镣铐很是沉重。
“给我看看。”靳敏蹲下来,果然是一把环形铁锁,于是关切道,“这个铁锁,我知道谁能解开?如果去铁匠铺的话,估计你这双腿就残废了。”
“敏敏,此话怎讲?”龙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会关注这些东西。
“这个东西我见过,是楚国一匠人呕心半年发明出来的,这叫做针环相济。”靳敏一边仰头看着,一边解释道。
龙洛隐隐听到有马蹄声急促向这边而来,不知是福是祸。
“不好,肯定是我哥哥来了。咱们快走。”靳敏有些紧张,示意龙洛和她一起离开。
龙洛脚踝上戴着脚镣,走起路上声响挺大,恐怕走不了几步就被逮回来,遂止住了脚步,心里一阵懊悔,“只顾着儿女情长,如果早些走开,兴许还能避过。”
“龙哥,出门不远有一小片竹林,适合隐蔽,我们先过去再说。”靳敏说罢,就开始动手去搀扶他,哪知被他一下子甩开,“我还能走,快指引方向,我们快过去。”
靳敏边张望边往竹林而去,回头发现龙洛艰难地把腿抬起又重重落下,却沉着而镇定,一点都没有胆怯,不由得心里一阵疼惜,泪花直在眼里打着转儿。
靳敏十分憎恨陈悦这个小人,恨不得心里对其唾骂千百遍,却又不敢再想,只是抹了眼泪,回来搀住他的右臂。两人艰难地到达五十米开外的小竹林,已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龙洛用衣袖帮靳敏温柔地抹去了额上的香汗,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感动。
“咦?怎么回事?那不是陈悦吗?怎么和你们昭阳宫的人混在一起?”靳敏小声地发出疑惑,反倒让龙洛心内不安。
“陈悦是你们的人?昭阳宫的兄弟来了,正好拿下他,看看你们楚国有什么阴谋?”龙洛正想站起身来,和自己的人打招呼。靳敏一把拉住他。
“龙哥,这里面定有蹊跷,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再作打算。”靳敏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更别提他的手下陈悦。此人油嘴滑舌,八面玲珑,他的出现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只见一昭阳宫着黑衣的兄弟按着辔头,晃着脑袋,不紧不慢问道,“陈大人,你说我们龙大人私通楚国,可有证据?”
龙洛一看,这不是图业吗,此人一向与自己不和,专事刁钻取巧,喜欢人前堆笑,背后捅刀子,是个奸佞小人。
“有。有。有。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陈悦一脸轻松地说道,故作神秘。靳敏在小竹林后面听着,一阵咬牙切齿。
“难道地牢之内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秘密,坏了。”龙洛心想。图业目前是自己的死对头,和自己平级,都是昭阳宫的二等内卫。
龙洛想赶回地牢内看看,已不可能。别说自己脱下镣铐,和图业打成平手,身边还有一个协助自己逃跑的人,如何能照顾她周全。
想到此处,龙洛看了看眼前的靳敏,白皙的瓜子脸,娴静而文雅,两颊如桃花开出了一半,发丝秀丽地拢到一侧,和着香汗的气味,与昨晚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让人止不住想亲一下。
靳敏看出了他的心思,白了一眼,娇嗔着别过脸去,好像在说,“你已处境不妙,连逃跑都是个难题,还好意思在此风流。”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后面又有马蹄声杀到。从马蹄声判断,这一伙人必定冲自己而来,龙洛心里一阵嘀咕,“难道天丧我也”。此时刚刚下午申时,天色还早。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