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衍手揣裤兜里,在清河广场边的林荫下正一脸潇洒的在等陆舟一道去文化馆滑旱冰的时候,没成想,不经意的那么一瞥,居然看到德克士靠窗边的位置上,坐着的李小落和周一维。
靠窗边坐着的李小落手里拿着支笔,脸上有苏锦衍从未见过的认真与耐心,她微微偏着脑袋,用笔尖指着书上的某处,正在跟周一维说着什么。
从苏锦衍站的位置上看过去,正好看到她俏白的侧脸。她算不得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阳光正好,那一缕和熹的阳光打在透明的落地窗上,就恰好在她的脸上,晕上了一层闪亮的金光,竟衬得她面容愈加白皙,眉眼愈加宁静柔和。
苏锦衍望得正出神,连陆舟已经到了跟前都没注意到。
陆舟顺着苏锦衍的目光看过去,“哟呵!”他惊得眼睛都大了,“他们俩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搞”这个词听得苏锦衍入鬓的剑眉不自觉地一轩,他收回目光,轻飘飘望一眼陆舟,“走吧。”低沉的嗓音,带着点莫名的冷峻的味道。
陆舟这会子却哪还有去文化馆的心思,他一把拉住好友的胳膊,“哎呀,这明摆着是有奸情的嘛!”他一脸八卦的望着窗口的那两个人,一边拖着好友往德克士走,“我就说呢,一维那小子咋会连冰都不跟咱一块儿去滑了,敢情是在这里约会呢!走走走,咱得去看看!”
“历史笔记本,带了吧?你先把这周上的第四单元的内容看两到三遍,然后照着我的笔记,先抄一遍,哎,把字给我抄好一点啊。最后,理解性的,把我笔记上归纳出来的背景、原因、各项政策理解性的记在脑子里。下周一,我会抽查的啊。说错一个问题,一块钱的哦。”李小落老成的把自己的笔记本摊开递给对面的周一维,“你先抄着,我去上个厕所。”
站在两人身后,不知偷听了多久的陆舟狐疑地皱眉道,“说错一个,还一块钱呢!”
李小落起身一回头,首先看到的就是陆舟身边站着的苏锦衍。左手揣裤兜里的某人貌似刚刚理了发,头发柔顺得都能去给飘柔做广告了。
李小落心里嘀咕一句,“这都能遇到。”瘪瘪嘴,直接把这两人当了空气,径直往二楼的厕所行去。
“耶,一维啊,”陆舟一把抢过周一维手里拿着的历史书,“太阳打西边出来喽?用功了所,还约了姑娘在这里,温习啊……”
“温习”两个字被陆舟特意拉长了音调的说出来,大个头周一维同学有些生了气,“陆舟!你说什么呢?!”周一维的一双虎眼瞪着故意笑得一脸暧昧不清模样的陆舟,“小落这是在给我补习!正当补习!”他把“正当”两个字咬得重了些,“我可是交了补习费的。”说道补习费,周一维拿过桌边的可乐吸了一大口,到底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李老师的补习费,真不是盖的。”
苏锦眼黝黑的眸子动了动,他状似随意地拿起了桌上周一维手肘下压着的那本某人的笔记本。不是惯常女孩子该有的清秀笔记,某人的字,龙飞凤舞,随性得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苏锦衍薄薄的嘴唇在看到扉页上画着的那只小猪佩奇的时候,向上扬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然后,目光一动,他看到某人随手写的一串数字——434827714.
陆舟一屁股坐到周一维旁边,“她收你钱了?”他问着周一维,同时手里也不闲着,抓起桌上一只新奥尔良烤翅,啃了起来。
周一维随口回答道,“一个小时20块,周末30.”
“靠!兄弟!”陆舟抹一把嘴上的油,“你确定她没把你当猪宰?!”
苏锦衍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不着痕迹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一本正经地手插裤兜靠沙发站着。
李姑娘掩嘴偷笑,“呵,陆舟,你确定,把周一维当猪的是我,而不是你?
陆舟气得伸出一只兰花指,指着李小落,哑着嗓音怪腔怪调地道,“赤/裸/裸地挑拨离间!”他说着话,还一脸苦像的抓着周一维的胳膊,“呜……一维哥,你得给我做主啊……”
苏锦衍一脸黑线,“陆舟,你确定你今天吃了药才出的门?”
周一维一脸嫌弃,“兄弟,需要我送你去挂个精神科?”
被两个好兄弟同时打击,陆舟抚胸,做痛心疾首状,“呜呜呜……你们俩,不爱我了……”说着,还做一副楚楚可怜抹眼泪的模样。
苏锦衍撇开眼,做不认识这货的模样。
周一维直接做干呕状。
李小落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呀,唐大校花来了!”
刚刚还一副不正经模样的某人,一秒钟端正了坐姿,收回了嬉笑的夸张表情,“咳,咳,唐琳在哪儿呢?”
陆舟同学这一秒钟变脸的绝技实在是让李姑娘瞠目惊舌,“噗!”没忍住,李姑娘当即捂嘴大笑,“校花没有,笑话,这里倒有一个。”
她居然,也是会开玩笑的。
她居然,也是会笑的。
她是没有多么靓丽的脸蛋。可是,原来她的眉毛浓淡适中,像两条骨节分明的翠竹,修长,而不失英气。那眼睛,虽没有唐琳的一汪秋水让人一见倾心,可是她的眸子,黑白分明,澄澈中带着的两分洞察力,更让人着迷。她的鼻子,小巧而微挺,随着她的说话声,一动一动,居然在她这种时常淡漠的脸上显出三分的可爱劲来。她的嘴巴,唇色微红,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向下一撇,纵然总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可是,苏锦衍却鬼使神差的觉得那两瓣厚薄适中的唇,真真的是秀色可餐。
原来,她也没有传说中“不如不见”的寡淡。
原来,她其实,她其实,很好看的。
这么些个念头一在苏锦衍的脑海里出现,惊得他当场蹬大了眼,他有些莫名的生气,亦或者是有些莫名的愤怒,他撇过了脑袋,再不去看那个咧嘴笑得欢畅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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