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盼,起床了,你不是一早的火车吗?”岳胜利叫醒了还在梦乡里酣睡的冯盼。
正在此时,门被打开了。合租的那个女生过来拿东西,正好看见这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在同一张床边穿衣服的情景,尴尬地说了声:“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岳胜利连忙解释,“他今天要走了,昨天晚上我们喝了酒,然后……”
“不用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酒后乱性这种事情也可以理解,而且我对同性恋是没有歧视的。”她打断了岳胜利的话,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准确来说是她的杂物间,她几乎没来这里住过,只不过放了一堆东西,岳胜利早就有心去看个究竟,但门一直上着锁,所以他也一直未能如愿以偿。
“我走了以后,你要帮我照顾他。”冯盼还没有从醉酒的状态醒来,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对她说,“对于这座城市我没有任何的留念,除了他以外。”
“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已,而且我也不是他喜欢的菜。”她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你的裤子穿反了。”
冯盼连忙回到房间把裤子重新穿了一遍,收拾好工资卡和证件,拿上手机,背上一个单肩包便潇洒地说,“胜利,这些东西我就不带走了,你要的话就拿去用,不要的话就扔了吧。”
“冯盼,你别乱说话,我很难办的。”岳胜利心急如焚地对他说,而她似乎已经确定了他们两存在不正当的关系。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冯盼说完给了他一个拥抱。
“哎哟,我去。”她拿着着一个袋子正要出门,刚好看见这一幕生离死别,连忙用手遮住眼睛,“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你先别走。”岳胜利大吼一声,她吓得连忙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去了。
“冯盼,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岳胜利此时是欲哭无泪。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冯盼说完也离开了,下楼的时候因为头晕一脚踩空直接横着摔了下去。还好年轻人经得起这折腾,酒也醒了,连忙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确认了一下四周没有人看见以后,把单肩包往背后一扔,尽可能潇洒地走了出去。
阳光照亮了清晨,也照出了岳胜利的落寞。
“喂,岳胜利,你今天早上记得分享开单心得。”金管家打来电话,“老大特意为你调整了早会安排,你要好好发挥哦。”
......
一起床就碰了一鼻子灰的岳胜利,现在缓缓走上讲台,回想着那个挨千刀的冯盼,昨天晚上的一些谈话渐渐浮现出来,他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而今天他准备去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望着日渐衰老的父亲,一张蜡黄的脸上满是疲惫,冷冷清清的床头让人绝望。他的眼睛不时地睁开一下,望了望老家的天花板,明明是白天,他却说天已经黑了,你快睡觉吧!明天记得去上学。我多么希望能治好他的病,可是我们家却拿不出给他治病的医疗费。”
“这是真的吗?”张小燕问鲍玺。
“应该是真的吧!”鲍玺说,“我以前听他说起过一次。”
“不一样,这次已经升级了。”一旁的张铭远自然也听过岳胜利的身世,但他听得出来一个对生活充满失望的年轻人已经在保险公司重生了。
“我永远记得那个黄昏,皑皑白雪还没有融化,我的母亲已经入土为安了。从那一刻起,之后整整的一天,我的脑海里满是那张慈祥的脸,然而转眼已是阴阳相隔。我不知道受病魔折磨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我也不敢去想象,我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她。”岳胜利说完已热泪盈眶,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抽泣,任凭眼泪夺眶而出,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的身体傲然屹立在讲台上,从这一刻起他获得了重生。
“会不会太假?”魏碧慧又小声问道,“这也太惨了吧?”
“故事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能引起客户的共鸣就行了。”陈小豹回答。
“我有一个朋友,为了娶上媳妇,他已经坚持买了三年的体育彩票,中得最多也就五十块,所有人都嘲笑他白日做梦。然而上个月,他终于把那个卖彩票的姑娘娶回了家,当他租用的面包车来拉我们去喝喜酒的时候,那些嘲笑他的人只能默默地转过了身。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奇迹的开端总是一筹莫展,每一段通往成功的道路都少不了与煎熬做伴,做自己该做的事,让那些嘲笑你的人在未来的某一天转身哭去吧!”岳胜利把冯盼昨天晚上说的话现炒现卖。
“这个故事倒是挺有内涵的。”魏碧慧又说。
张小燕不由得捂住眼睛,“这一段绝对不是真的。”
“你不是说他不会说假话吗?”鲍玺疑惑地问,“我记得你说过你从他的面相上看他是不会说谎的。”
“你没听说过人不貌相吗?”张小燕回答。
“这个世界上,那些看起来越老实的人,说的话越是不能信。”张铭远又插了一句。
“我来的保险公司以后,一心想做一个保险专家,所以我背了很多书,但到了客户那里却一点效果都起不了。”岳胜利一边说一边观察别人的表情,当看到很多人认同他这一说法的时候他也释怀了,“后来我慢慢发现了其中的道理,对面一瞎子打着灯笼走过来,如果是为让别人看见路,那是儒家;如果是为让别不撞到他,那是墨家;如果是因为天黑了就必须打,那是法家;如果是因为想打就打打得潇洒,那是道家;如果是借此开示众生,那是佛家;如果他看得见还装瞎,那是政治家;如果他真瞎还给别人指路,那是中国式专家。”
“他这是在说你们陈家三剑客吗?”魏碧慧还不忌讳地问陈小豹。
“我们三兄弟可是上过财经杂志封面的人物,而且永远把客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深受广大客户的欢迎和仰慕。”陈小豹坚定不移地说到。
魏碧慧吐了吐舌头,本来还有一大堆问题,现在只能吞到肚子里面去了,在回头看看这个岳胜利,听陈小虎说他虽然看起来傻不拉叽的,但是王城愿意增员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来公司这段时间,她只觉得这个人傻倒是真的,而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还真看不出来。但此时的台上的这个人,口若悬河,收放自如,此时连张铭远这种平日里心高气傲的人也认真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不禁联想到他曾经立下的誓言:要超过王城,不然就喝尿。
他会超过王城吗?正常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在金融行业里面,瞬息万变的业绩榜上,谁的名字突然跃居到第一位都是有可能的。而在王城的整个保险生涯就只增进来了这么一个人,所以他在这方面要超过王城是完全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
到底能否实现逆袭?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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