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郑,我的父亲是大家口中最尊贵的皇帝,但我的母亲却是个普通的小宫女。
第一次叫他父亲,我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一直以来,宫中规矩时刻提醒着我,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我对他的感情也只能止步于父皇上。
九岁以前,对于父皇的印象是极好的。
在我眼里,他是个慈祥的父亲,对我总是很温柔,让我能深深地感受到他对我的爱。
但我的母亲,从我出生起我就从未见过她。
问过身边的宫人,无不摇头。
有些知道些的倒是会告诉我一些有关我母亲的事,但也不过那么些了了几句。
九岁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父皇是与我母亲在这宫里最熟的人了。
有次在父皇来看我时,大庭广众之下我便直接询问父皇有关我母亲的事。父皇那日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长这么大以来我是第一次见父皇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是厌恶的眼神,一齐映在我身上。
我只知道,九岁前的我是风光的嫡公主。
而在那之后,父皇不再踏入我的公主殿,宫人也都纷纷远离我。
九岁的我,被排挤在外,除去每日三餐,我似乎被囚禁在那不大的殿中。常年不见光的日子,让我愈发孤寂起来。
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在那院子里转圈,习惯了一个人在夜晚眺望天空。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我十三岁,那是个意外,却与我后半辈子一直紧密地牵扯在了一起。
四年的时间,恍若瞬间,我已经是个半大的姑娘了。
见过我的宫人都说我长得好,从她们眼里我看出了许多不同的眼光,有同情的,有恶毒的,什么都有。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对我的容貌从未怎么注意过,况且看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看都是那样,也从未多想过。
今日难得出去这宫殿一次,却是被许多人围观。
从他们口中我知道,我的长相算是不错的,源于我的父皇底子也不差,就是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多年来从那些宫人口中我渐渐明白,我的母亲对父皇来说似乎是个不可提及的话题。
但我始终不能理解,为何父皇就因为这样而不再理会我,将我留在那冰冷的宫殿中。
今日听说是离王爷征战胜利返朝,父皇下令所有达官贵人以及宫里有位分的人都要赴宴。
末了,父皇还特地下令召我去觐见。
看着自己身上被洗得甚至有些发白的一身衣裳,对比旁边的宫人。我看起来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还过得去,其它可就不好说了。
“嫡公主到!”
随着宫人的指引,我踏入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宫殿,见到了四年不曾见面的父皇。
他看起来与四年前没什么差别,不过鬓间多了些白发,人却还是精神着。
九岁到十三岁这些年我都是独自一人生活的,那个年纪早该有宫人来教导皇室子女宫中礼仪的,但我却被有过。故而眼下见着了我这位父皇却也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站在父皇身旁的宫人见我如此,便挥了挥手中的拂尘正颜厉色道:“嫡公主殿下,见了皇上您为何不行礼。”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与我说话的那名宫人,看着身后随我来的宫人都跪在地上低着头,我便想学着他们照做。不料刚双膝着地,却听父皇似乎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潇儿也不曾学过这些,这次就算了。”
语罢,又说了句:“都起来吧。”
“是。”
身后的宫人起身,我也跟着起身。看着那些宫人往两边走去,我正要跟着一起走,却被父皇叫住:“潇儿,你过来朕身边,朕有话要与你说。”
“是。”
我提起裙子向前走了几步,父皇实在比我高了不少,使我不得不仰着头看着父皇。没一会儿脖子就有些酸了,伸出手想揉下脖子,还是忍住不动了。
父皇盯着我看了许久,方才跟他身旁那宫人说道:“托人给公主好好打扮一番。潇儿,这些年是朕亏待你了,你不会怪朕吧。”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父皇啊。”
我眨着眼,眼角带着笑意看着父皇说道。
明显能见父皇的身形似乎颤抖了下,正要再说些什么,门口又有人喊道:
“离王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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