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华宫后殿中，案前沉香轻缕飘散，铺了一张凡界地图，靖宇将目光从图上移开，思量已久，终于开口，“朕此番率十万青龙大军亲征，寒轩领七万玄武族兵将留守神界，玄恒领七万白虎族兵将镇守这一处。”
他指尖落了西北部，而后握拳敲击而下，眉心微紧，眼底显出忧虑，“大鹏妖王这些年来用尽了心思苦修仙尊之身，北部不平，若有一日他真修成了，这里的降臣迟早要反，这么一大片的领地……”
“陛下放心，臣定不辱君命，无论那些妖族部落有何心思，决不让他们狼狈为奸。”
那袭一白金华袍跪受军令的人正是玄恒，灰白的长发散着几缕在鬓后，温和的神情里却透着不同常人的疏离，除了靖宇外，似无人再能让他和颜悦色，哪怕是他的亲人，玄澈。
“臣也将尽心竭力，护佑我神界四洲。”
寒轩跪受皇命，靖宇虚扶了他们二人起身，望向他，“朕有三千年头没见着娴儿了，听说你们相处得不错，朕甚是欣慰。”
提及靖娴，寒轩心底淡淡无奈，嘴角细扯笑意，拱手道，“劳陛下关系，公主待臣很好，臣自当与她相敬如宾，未敢怠慢。”
他回得得体，靖宇却从里头听出了几分抵触，相敬如宾……他能给娴儿的，只有这些吗？
“好吧，按计划三日后出征，这段时日你军务缠身，也实难常伴娴儿，好生宽慰她，若她觉着孤单，就让她回来住一段时日。”
“是，臣遵旨。”
启蛰搭在窗前看着那两位王匆匆离去，正思量着凡间战乱难定，尚未回神，身后已覆上了件长衣，一双手，便将她环在怀中。
挑眉回头，正对上他那海天般深远的眸子，刹那如此近的距离，叫她滞了神，他却习以为常。
眨了眨眼，恍过最初的诧异，而后暗自松了口气，“陛下谈得这样久，我都等得快睡着了！”
他紧了紧环她身上的力道，像是疲惫的样子枕在她肩上，许久，她听得他的声音终于耳旁响起，如木梳划过头皮般酥麻——
“朕三日后要亲征凡间北部，你随朕一起去。”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她都听得那样清晰，游鱼般瞬间旋过身，对上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一眼望穿，“真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打战？！”
他此刻轻装素衣，却依旧不失首领的从容与镇定，唇角淡淡弧度，眼望着她，抚着她的脑袋，“当然，听潇姑说你已经修得仙君之身，这一战，刚好也可以带你历练一番。”
“我正想呢！”启蛰得了他肯定的回应，心里早已欢呼雀跃，抱着他开心得掩不得笑，“在池底练了这么久，都快被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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