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檀香案上焚炉散香,提笔落落,寒嫣将才炼制好的丹药制方载下,隔了一扇琉璃屏风,就听玉姌禀了话――
“公主,白虎王来访。”
“玄恒……”
他来做什么?
沉思几许,她轻言吩咐道,“可是来找阿轩商议政事的?阿轩此刻查案不在宫里,你先派人安顿他休息,莫要怠慢。”
“白虎王说,他是专程来探访您的。”
池中游鱼攒动,玄恒伫立在水榭凉亭里,摒退了亲随,手里端着一小碗细食,时而抖落些进池里,一派闲逸情致。
寒嫣远远看着这不请自来的贵客,无事不登三宝殿,虽他平时与寒轩称兄道弟的,却从未私下里来过玄武王宫。今且还是来找她的,叫她一时之间摸不出头绪来。
她现如今已不见外客,自然也无人会来找她,凡事都交由玉姌打点,等寒轩回宫做主便是。若非他是白虎王,又是玄澈的父亲,她也是不见的。
“今日贵客临门,方才听人通传您来了,叫本宫以为是自个儿磨药磨糊涂了!”
待穿过蜿蜒水廊,近了凉亭处,寒嫣同他行了个随礼,“有失远迎,怠慢了。”
“公主不必多礼,本王与寒轩兄弟相称,自然也拿你当妹妹一般,今日摆宴丰盛,又怎会有怠慢一说?”
玄恒见她来了,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小碗,伸手引座,“请。”
“白虎王请。”
待安席入座后,玉姌从旁斟酒,他接了杯来啜饮,细品之后,微挑了挑眉尾,“有一股奇香,果真好酒。”
“这酒在发酿之时,添了些本宫养植的仙草,益于修养身子。”
寒嫣摇着扇子应对着,笑答道,“蒙白虎王喜欢,本宫让人给您备上几壶,平日少有相见,今日您来做客,就当给您送些礼了。”
闻言,玄恒轻摇了摇头,兀自替她斟上了一杯,而后奉了自己的酒器。
寒嫣望之不解,听他慢言感叹,“若是平日,本王定会收了这好礼,可今日有事相托,怎好再收公主的礼?”
“这……”
寒嫣摇扇的动作一顿,随后掩袖礼敬了他一杯,相问道,“白虎王有何事需本宫相助?”
玄恒绕了半天弯子,终于绕着正点上,也不再客言其它,缓了语气,沉声道,“幼子玄澈自幼顽劣,听闻他时常在这儿叨扰公主休养,本王实在过意不去。眼看着他一日日长大,却始终孩子样没个长幼尊卑,不思进取,本王心里着实是着急。”
顿了一顿,他注意着寒嫣微微敛笑的脸色,继续道,“按辈分来说,他也该称公主一声姑姑,公主的话他向来是听的,还望公主在他下次来的时候,劝他收一收心,毕竟男女有别,还是莫教人笑话得好。”
“恒兄此言差矣,虎弟已是个大人,他要去哪儿,要做什么,是他自个儿的事,哪是我们劝得住的?”
寒轩一路从水廊走来,笑言相回,却暗藏锋芒,“阿姐不过以礼相待,恒兄说得倒像是我们诱使他留在了元洲享乐似的!”
他才查完些事儿回宫,就听闻玄恒来访,便速速赶来了,果不然,是因为外头传的那些流言蜚语。
此刻,看着寒嫣起身低语相退,更是替她担忧起来。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