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梓萱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的内容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句话,倒是一直记在脑海里。
“饿的时候才吃饭,爱的时候不必说谎。”
粗略的看那句话,似乎透出鼓励追爱的人大胆行动,在情感面前不必隐藏。可是如果把那句话真正的放在人与人的生活中,却又不能简单的假设,因为面对爱,人总是有很多阻碍。
比如,她和他……
“小童,你把这份诉讼案的材料整理好。”吴恺站在童梓萱面前,发现她似乎在走神,“小童,小童。”
童梓萱回过神,微笑应答,没有半丝错乱:“好的。”
工作已经一周有余,由于之前在澳洲留学的时候已经熟悉政法程序,所以现在的工作也已经步入轨迹,事务所里的金牌律师闲暇时谈及新进来的几个律师助理,都一致赞叹童梓萱工作做得最好。每每此刻,吴恺总是骄傲的说:“就是我眼光好。”
临近下班,童梓萱刚准备收拾东西,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喂?你是梓萱吗?”话筒里传来柔柔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田栎小姐吗?”童梓萱一向听觉灵敏,刚听到对方说一句话,便了然对方是谁,可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白谟浩的女朋友会打电话到自己这里来。
“难得梓萱还记得我,出来找个地方聊聊吧。”田栎发出邀请。
“地点你定。”虽然疑惑,但是出于礼貌,童梓萱并没有拒绝。
不一会,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一家咖啡店的地址。
等到童梓萱赶到,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田栎已经来到,坐在落地窗边的座位,腰挺得很直,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像一朵盛开永世的玫瑰。
“抱歉,路上有一段路堵车,耽误了好一会儿。”童梓萱走进来,解释道。
田栎笑着打量童梓萱,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正面的看童梓萱,童梓萱穿着比较正式的黑色缎料衬衫,下身穿着一条及膝正装裙,本是普通无奇的裙子却别出新意的在裙边有一边波浪裙摆,搭配黑色细脚高跟,把整个人衬托得肤白脂凝,像一只黑天鹅,带有气场的知性美。
田栎抿了一口咖啡,说:“没事,我也刚到一会儿。”
“请给我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童梓萱把菜单还给服务生,转头面对田栎说:
“不知田小姐找我来聊什么事情?”
“梓萱你别那么见外,你像其他人一样叫我田栎姐就行。毕竟我相信我们很快也要成为一家人了。”
“我但凡只活在当下,未来的事情一般都不看的。”童梓萱像是并不明白田栎话里宣告主权的意味,淡淡的说。
田栎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童梓萱就是在澳洲名气不小的律师aveline,还以为她只是一个小自己两岁的纯情少女,所以一上来就想以正房太太的姿态给她个下马威,没想到对方竟然不吃她这一套。她捏紧了放在腿上的左手,笑着说:
“梓萱,你看你又误会我了,我还很喜欢你这样的性格的。”
童梓萱眼神笔直的看着她,半晌,笑了笑:“我也觉得我性格挺好。”
“不过,你也二十多岁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听说你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也算是经济独立了。”田栎看着童梓萱挑了挑眉,抬起杯自顾自的喝咖啡,继续试探着说:“经济独立,不如搬出来自己住比较自由,你说是不是呢?我听谟浩说你长大之后就很独立,也很善解人意。”
童梓萱终于明白对方绕了那么多圈子,最终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合着自己什么都没做,单单是回国这一点就已经打扰别人谈恋爱了。她不免觉得面前这个女生太过于幼稚,什么都还没有定下来,就用正宫的口气私下劝她来见面,说话也实在上不了台面。
“田栎姐,我觉得误会的人是你。”童梓萱放松姿态靠在凳子上,“我刚回国,太多事情没有办好。”停顿了一会儿,童梓萱看着田栎,似笑非笑的说:“而且我是否搬出来,似乎与你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童梓萱说完,看到田栎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有些僵持不住。
从咖啡厅出来,童梓萱心想,其实自己也在考虑搬出来自己住,打扰了白家二十多年,也该走了,虽然白秋夫妇在外总会介绍自己是白谟浩的妹妹,但是自己终究不姓白,说到底也还是个外人。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心下一阵隐隐的疼。
“好久没有去看他们了。”童梓萱心想。
向事务所请了半天的假,童梓萱起了个大早,走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白谟浩也从房间出来。白谟浩看着她穿着素净的白衬衫,未施粉黛,黑长的头发扎成马尾,颈后有几根碎发顺着脖子的曲线散着,恍惚间,像是看到几年前的她。
“你今早要去哪里?”清冷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
童梓萱侧着身子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白谟浩,说:“去墓地看看我爸妈。”
“自己去?”
她没有说话,仅仅用眼神告诉他肯定的回答。
“那我送你一起去。”白谟浩淡淡的口气如是说。
在车上,两人没有太多了交谈,白谟浩车上放着钢琴曲,都是童梓萱喜欢的音乐家的曲子,她感觉很奇妙,问:“你也喜欢肖邦?”
“喜欢。”白谟浩心想你喜欢的我也喜欢,这大概就是心理作用吧。
趁着白谟浩停车之际,童梓萱在公墓大门旁的花店买了两束花,她想,像爸妈那样的浪漫的人应该最是喜欢花了。
走到两块墓碑前,童梓萱把花放下,轻轻说一句:“爸妈,我来看你们了。”说完,眼睛红红的。白谟浩看到她的这幅样子,自知不好打扰,退了几步,走出墓园,留时间给她独处。
“我已经七年没有来看你们了,你们不会怪我吧?”童梓萱坐在草地上自顾自的说“在澳洲很忙,一个人生活也很累,工作上分不开身,可是不工作,就没有办法养活自己啦,总不能一直靠着秋叔和韵姨吧。”
她看着墓碑上的两张照片,伸手摸了摸,说:“你们有没有想我?我很好,我的命可是你们牺牲自己才救回来的,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白谟浩看着童梓萱慢慢走出来,从车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童梓萱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接过水,喝了一小口。白谟浩看着她,心里最柔软的神经好像真的被一直毛茸茸的兔子撩拨了一下,走上前,伸开双臂,一把将她揽入怀。
低下头在她耳边像是安慰一样轻轻的说:“你还有我。”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两人彼此明白,此刻不需要言语,像是草地上的寒冷被风吹散,新芽长了出来,也像是所有的冰封全都瓦解,一切都苏醒,他们彼此两颗炽热的心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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