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六皇子去世之事,宫里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就连小皇子出生的这样喜事也无法冲淡这哀伤。
半个月后,消瘦憔悴了一大圈的宁妃终是告别了浅晴,回到了乾承宫。
宫里人人都说宁妃爱子如命,这六皇子的突然逝世让她深受打击日日以泪洗脸,怕是要忧伤成积了。
不过此时正在铜镜前的宁妃可没有半分哀伤的模样,有的只是眉宇间的阴冷和不虞。
“皇上有意将七皇子寄养在贤妃宫里?”
清脆空灵的嗓子如三月的黄鹂,可如今却蒙上了厚重的冷意和寒意,让周边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听竹点头道:“是的。”
宁妃放下手上的玉梳,樱唇上扬,透着丝丝嘲讽:“不过即使是皇上有这心思,贤妃也怕是不肯的。”
听竹道:“娘娘料事如神,奴婢听闻贤妃确实待七皇子不太上心,只是吩咐下人好生照看着,并没有亲自照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贤妃以前一腔母爱全撒在了四皇子身上,却落得如此下场,她这回又怎敢与七皇子太过亲近?”宁妃轻柔地往脸上摸了一层珍珠粉,有些心疼地看着镜子里那憔悴的自己。
心里有气,重重地把手里精致的盒子放在桌上,“为了这出戏,倒是把我折腾惨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更何况是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但因着这半个月的日日哭泣,她的皮肤竟有些松弛和蜡黄了,这让她怎能不气?
但因着在关雎宫,周围都是浅晴的眼线,若不是她万事小心周全,真怕浅晴那人精能看出个一二。
听竹给听雨使了使颜色,听雨马上恭敬地捧了一个琉璃瓶上前,“奴婢日前先研制了些鲜花露,一定能帮娘娘恢复以往的仙姿玉貌。”
宁妃此时才展颜一笑,接过那瓶子,赞赏道:“你从小便手巧,我是真的离不开你了。”
听雨两人闻言,便知宁妃心情好了不少,都松了口气。
“得娘娘不嫌弃,已是奴婢的万幸了。”
“如今六皇子已除,该是走下一步棋了。”宁妃势在必得地笑了起来,健康的七皇子必定是她的孩子!
听竹和听雨闻言,低着的头越发低了,宁妃的狠毒和筹谋,她们早已了然于胸,但此刻听着她这无情的话语,却还是会从心底里透出寒意。
那可是她一年来日日都抱着疼着的六皇子,即便是只阿猫阿狗都有些许感情吧?可宁妃如今却只有除掉碍脚石的痛快,没有丝毫的哀伤和悔意。
那可是因为她的谋划才会死去的六皇子啊……
为了除去六皇子,宁妃在六皇子刚出生的时候便放出了六皇子不能接触花粉的消息,甚至在皇上面前也真真切切地演了一出六皇子垂危的戏。
但是她们知道,六皇子其实并不是不能接触花粉了,而是宁妃用了一种秘制的药水撒在了六皇子身上,导致其浑身通红长满了疹子,太医院的御医们对这六皇子束手无策的时候,宁妃再加以诱导,才让众人们都认为六皇子不能接触花粉。
而宁妃在一年前布的局,在慕容才人怀孕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其他人不知,但是她们身为宁妃的心腹可是知道慕容才人身边大丫鬟可是宁妃的人,她听从宁妃的吩咐日日在慕容才人的熏炉里加入能迷惑心智的药,更是在慕容才人的耳边日日说着那挑拨离间的话。
长期以往,在慕容才人的脑海深处便形成了宁妃要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在慕容才人快生产时加大了药效,便出现了那日花园里荒唐的那一幕。
而宁妃早在慕容才人大闹的时候把药涂在了六皇子身上,便造成了六皇子像是接触了花粉而救治不了而亡的景象。
不过宁妃最终的目的还是没能完成,只有七皇子落入她手里,她才会善罢甘休。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倒霉的人是谁……
不过几日,便传来了宁妃因着心绪不宁哀伤过度的原因而失足跌落水里,昏迷之中却还一直喊着六皇子。
真真是让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因为这一落水,宁妃受寒怕是日后受孕艰难。
宫里竟然开始传出七皇子是六皇子转世的流言,虽然昭贵妃及时镇压这谣言,但还是不少人都暗自揣测。
宁妃更是在听闻这谣言后,立马赶往了咸福宫,抱着七皇子就是不撒手,可把贤妃等人吓坏了。
而等祁曜赶来后看到宁妃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小心,暗叹了口气。
第二日,便下旨宣布把七皇子交给宁妃抚养。
浅晴听后,微微一愣,看着贤妃道:“你说在这场闹剧里,是不是宁妃才是最后获利的人?”
虽说没了六皇子,却也平白捡了个健康的七皇子,这消息可是把德妃气了个半死。
贤妃放下手里的茶盏,不在意道:“她如今得了七皇子,也算是全了她当娘的愿望了,就盼着日后宫里能平静些。”
“我也是这么盼的。”
“娘娘,永和宫传来消息,说是四皇子病了,想请您过去一趟。”
坐在铜镜前正梳着头发的贤妃闻言,手顿了顿,随后才轻声道:“既然是病了,那便宣御医吧,本宫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云墨也是不耻尹清和这手段,点头道:“可不是这个理,这安妃娘娘隔三差五地借四皇子的名头想要接近娘娘,奴婢瞧着也心烦。”
“人太过贪心终究落不得什么好。”贤妃摇了摇头,扶着云墨的手站了起来。
一夜无梦,好眠。
只是让贤妃没有料到的是四皇子这次是真的不好了,几名御医救治了整整一夜,四皇子还是高烧未退,待她匆匆而去的时候,发现祁曜和浅晴已经坐在殿上了。
“四皇子他怎么样了?”贤妃紧拧着帕子,颤抖的声音里透着惊慌。
浅晴拍了拍她的手,“御医还在里面,说是情况稳定下来了,只要烧退下去就好了。”
贤妃抿了抿薄唇,目光紧紧地落在浅晴脸上。
浅晴叹了口气,继续道:“若是这烧退不下去,怕是日后会变成痴儿……”
“怎么会这样?”贤妃身子晃了晃,脸色发白。
“听说是昨日下午四皇子不小心落水着凉了,从而导致起了高烧。”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这伺候的人这么不当心吗?”贤妃又气又急,差点就要掉下泪来了。
祁曜听着两人的话也是面沉如水的,这四皇子在咸福宫里养着的时候白白胖胖很是可爱,怎么回到永和宫不过几日,怎么就瘦了一大圈,如今还落水危在旦夕呢?
此时尹清和在秋莹的搀扶下出来了,双眼红肿,面容憔悴,弱柳扶风般盈盈下拜:“请皇上降罪!都是臣妾没能照顾好平儿,才导致他如今受这么大的苦难。”
祁曜满腔的不满和怒火在看到尹清和哭得红肿的双眼后,消失了一大半,轻叹了口气:“你身子本就虚弱,这事也不怪你。”
“可是平儿他……”尹清和泪眼婆娑,满眼无助地看着祁曜,柔弱无比。
祁曜轻叹了口气,轻扶着她。
昭贵妃和德妃此时也来了,看到尹清和哭得凄惨的模样,便知四皇子的情况不好了。
又见祁曜脸色不虞,请安后便静坐在一旁。
“是不是臣妾太过福薄,上天不喜臣妾抚养四皇子?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强求的……”尹清和哭得身子软了又软,若非有祁曜的搀扶,怕是又要晕过去了。
祁曜见她哭得不能自已,连忙将她抱到内室,传了御医。
德妃物伤其类,即使平时不待见尹清和,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安妃心里怕是内疚极了……”
宁妃赞同地点了点头:“母子同心,四皇子难受遭罪,安妃姐姐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这四皇子无端落水倒是奇怪了,安妃还是要查清比较好。”昭贵妃脸上虽然也有担忧的神情,但并没有德妃和宁妃的急切。
“姐姐说得是,这事也实在蹊跷。”浅晴点头道。
四皇子已有四岁多了,走路也是极为稳妥的,而且身边也有宫人时刻照看着,怎么还能落水呢?
此话一出,几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贤妃抿了抿薄唇,终是按捺不住起身道:“我进去看看……”
浅晴也起身跟在她身后进了内室。
床上,四皇子一脸通红,紧皱眉头很是难受地轻喃,而御医们则在一旁尽心地服侍着。
“我可怜的平儿……”贤妃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忍不住心疼落泪。
四皇子听到熟悉的声音,迷糊地睁开眼,小声无力道:“贤母妃……”
贤妃忙捉住他的小手,哭笑道:“是母妃来了,平儿别怕,母妃在这里陪着平儿呢。”
四皇子动了动嘴唇,忍不住哭了起来:“平儿好想母妃……”
贤妃哭得双眼通红,哽咽道:“是母妃的错,等平儿好了,母妃日日来看平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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