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清冷的月光下,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形,两个喇嘛一下子都傻了眼,那个剑疤脸的达益巴喇嘛更是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只见屋里两个元兵鼾声依旧,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自己两人的那两把飞刀,乃是两人毕生功力所炼就,与自己的元神相系,哪怕是想隔千山万水,两人也能感应得到。谁知道,两把飞刀一下子没了踪影,好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僵持了一阵,剑疤脸达益巴喇嘛低声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厉害啊?”
阿鲁浑萨理喇嘛也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除了师父,我还没有见这么厉害的法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剑疤脸喇嘛偷眼看看四周,四周一切都没有任何异状。“要不,我们赶紧逃吧?”
阿鲁浑萨理喇嘛一挥手,示意剑疤喇嘛住嘴,手放在门上轻轻一使劲,门栓一下子就从中间断成两截。他左右看看,让剑疤喇嘛在门外守着,自己轻轻的走到屋里。
屋中一片酒气,满地的狼藉,脏的简直没处下脚,床上两人四仰八叉的睡的跟死猪一样,呼噜打的惊天动地。
阿鲁浑萨理喇嘛却根本不为之所动,他慢慢的走到床头,星光下,两个元兵的包袱就放在桌上,两人头挨着头,好像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阿鲁浑萨理喇嘛狞笑了一声,手一抬,拔出了腰间的解手刀,顺势就朝着最外边那个元兵的心口刺去。
就在此时,突然不知道哪儿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自己身不由己的朝后飞去,好像有人拉着自己使劲儿往后拽似的,刚要惊呼,发现干张嘴发不出声音来。眼看阿鲁浑萨理喇嘛肥大的身躯就要重重的撞上墙壁,但是,墙壁好似是空气一般,阿鲁浑萨理喇嘛直直的穿过墙壁,扑通一声摔落在剑疤喇嘛的身前。
外边把风的剑疤喇嘛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的师兄这手穿墙的绝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怎么自己丝毫不知,喜的是师兄终于杀了这两个元兵,师父交代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师兄,你太厉害了,咱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害怕。”剑疤脸喇嘛看看四周,低声说道。
师兄却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剑疤喇嘛着急起来,“师兄,师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你怎么还休息起来了?”
师兄还是一动不动,剑疤喇嘛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谁知道师兄应手而倒,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师兄,你怎么了?”剑疤喇嘛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大声叫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随即,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达益巴,你到这里干什么?快快说来?”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剑疤喇嘛四下里观瞧,什么都看不到。
“别管我是谁,赶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师兄就是你的榜样!”那个阴测测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我师兄,你,你把他怎么样了?”剑疤喇嘛试图用神念探寻,却发现自己的真元一下子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体内空荡荡的,剑疤喇嘛不禁又惊上加惊,“你,你把我的真元给废了?”。
“再啰嗦,我要你的命。”那个阴测测的声音极不耐烦的说道。
剑疤喇嘛身子一抖,看了看睁着双眼,瘫在地上的师兄,忙说道:“我说,我说,我,我和我师兄是奉师父的命令,来杀了,杀了这两个元兵,把他们手里的军令抢到手。”
“你师父是谁?为什么要抢他们的军令?”
“我师父……”剑疤喇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师父是胆巴国师,为什么要抢军令,我真的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隐瞒!”阴测测的声音一下子又变的生硬起来。声音不大,却震得剑疤喇嘛心中一阵狂跳。
“在下真是不知道啊。师父只是说这把军令将牌很重要,要我和师兄销毁掉。其它的在下真的一概不知道啊。”剑疤喇嘛忙连声解释道。
剑疤喇嘛声音刚落,又是一声巨喝,剑疤喇嘛五脏一阵颤动,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阿鲁浑萨理和达益巴两个喇嘛,叶泊雨也不想多造杀生因果,就还是费了他们两人的修为,抹杀了他们的神智,一阵风扔到了官道边上。
做完了这些,看看两个元兵屋里不堪入目的景象,也不禁也皱了皱眉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跟着两个元兵急行军两日后,从冀宁路转到了晋宁路,又转到了凤元路,这才到了终南山脚下。
对于终南山,叶泊雨早在各种各样的典籍中看了无数,记得在《左传》中,就有称终南山为“九州之险”。
《史记》中也说秦岭是“天下之阻”。最令叶泊雨神往的还是,读了唐代大诗人李白的《望终南山》,“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每每都让叶泊雨掩卷神往不已。几次想到终南山来,但是每次都是因为各种原因,中途放弃了计划。
今日和柳飞絮来到终南山,两人骑马沿着山脚下的山路前行,只见终南山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往上看,群山险峻,道路越走越是崎岖,到后来就是两侧都是万丈悬崖,中间一条三步宽的羊肠小道,柳飞絮吓得花容失色,都不敢睁眼。
两个元兵好像对这里颇为熟悉,两人毫不犹豫的打马前行,开始斜斜的向上开始上山,终南山位于中原西北,深秋季节天色转凉,大片的枫叶和火炬树开始变的深红,山里红绿相映,偶尔还有没有开败的大片大片的野花出现在山坡上,这些山林秋色,无不让叶泊雨和柳飞絮心旷神怡,高兴不已。
脚下这条羊肠小道似乎是无穷无尽,往上看,直似通往云端一般。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叶泊雨突然觉得一阵强烈的法力波动,知道附近必有修为高深之人,不由的警惕起来。
果然,转过一个山脊,一大片灰蓬蓬的楼阁亭院出现在两人面前,山腰上巨大的汉白玉牌坊上,四个金色的大字:“天下仙都”。高悬在山腰上的千百级石阶上,数十个黑衣道人正在上上下下。
叶泊雨猛地一下子响了起来,暗骂道,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
原来,当世第一道派—全真教派就是发源于终南山,而且道场就在终南山,自己一路上全然陶醉在终南山的秋色中,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那现在事情很明显了,这两个元兵一定是要到全真教派,脱脱的军令一定也是给全真教派的。
但是这样就更奇怪了,全真教派专修内金丹大道,教中弟子一概闭关修行,根本不与世人打交道,更不用说官府中人了。
两个元兵打马到了全真教派山门前,遇到知客道人,其中一个元兵从怀中掏出大令,知客道人就忙着去回禀,过不多久,两个元兵就进入了全真教派中。
柳飞絮正要大模大样的打马上山,叶泊雨却伸手拦住,低声说道:“絮儿,我的障眼法骗骗一般人倒还罢了,想混进全真教派,可不是如此容易的。”
“那怎么办?那两个元兵一会儿可就找不到了啊?”柳飞絮急道。
叶泊雨却非常镇定,低声说道:“没关系的,昨天夜里,我已经看过他们的军令内容了。但是,军令说的非常含糊,我的进一步弄清楚,还有,现在,我就是想知道,是整个全真教派都跟官府有牵扯,还是只有几个关键人物跟官府有牵扯。”
“好啊,你原来都已经知道了。那你还骗我,害我担心半天。”柳飞絮哼了一声,嗔怪道,“那现在我们怎么进去?你快想办法,想出办法,我就饶了你。”
叶泊雨沉吟一下,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有了,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去。”
“什么?想了半天,就想出这办法啊?”柳飞絮瞪了一眼,说道:“你不是说全真教派根本不吃这一套吗?直接进去?怎么进去?”
“我这样当然是进不去了,但是,有了你,我们就能轻易的进去。”叶泊雨神秘的笑笑说道。
柳飞絮被叶泊雨笑的直发毛,柳眉一竖,大声说道:“什么叫做有了我,就能轻易的进去?”
“你想啊,这全真教既然跟脱脱大帅有来往,那就说明跟官府肯定有勾结,而你,恰恰又是长安长史的千金,这里又是长安治下,那全真教派再厉害,还能让长史千金巴巴的干立在门外,连门都不让进?”叶泊雨摇头晃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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