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冷冷说道:“司马南,祖师爷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叛徒叫得的!祖师爷什么地方对比起诸位堂主?”
司马南大声说道:“此中缘由与外人不足道来,我不管你是何人,也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给你撑腰,你既有青冥子的随身佩剑,必然与他大有渊博,看着青冥子上创教祖师的份上,我今日放过你们,日后再见,定不容情!”说罢,身形一晃,就钻进了密道之中。
叶泊雨见状,一把拽住紫衣女子,两人快步走进密道洞口,刚没走几步,就听的背后轰隆隆一声巨响,叶泊雨回头一看,祖师殿已经完全坍塌,将密道洞口完全封死。
洞口霎时间一片漆黑,叶泊雨正准备运起神念来探路,突然脚下一沉,两人同时下落,落了丈许有余,脚下一实,落到了地面之上。紫衣女子急声说道:“叶泊雨,你快到船后,运起全身功力划船,我们或许还能追上司马南。”叶泊雨这才看清,原来两人是落到了一艘小小的扁舟上,忙把王白秦放下,去船后拿起船桨,运起功力,扁舟飞似得的往前冲去。
从头顶上的洞隙中偶尔有几点光线洒落下来,依稀看清脚下的密道是一处看不到头的芦苇荡,两侧布满了千年的熔岩,一开始只有一条水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水草和芦苇,过的一会儿,水面越来越开阔,水波粼粼,不知有多宽。叶泊雨只顾得全力催动船只,紫衣女子在船头掌舵。
这是叶泊雨此生见过的最诡异,但也最甜蜜的时刻,他心中何止有千言万语,但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心中平安喜乐,甚至隐隐盼着这条河道最好是无边无际,永远划不到尽头才好。
过了半盏茶时分,突然听的紫衣女子轻声问道:“叶泊雨,你没有受伤吧?”
“没,没有。”叶泊雨忙道:“姑娘,你没有被血衣堂那个风胡子老道伤着你吧?”叶泊雨这才想起紫衣女子刚才跟司马南大战一场,几乎耗尽真元,忙扔出手里最后几张玉牌,施展了一个小小的癸水雨润之术,把脚下的水流之灵气引到两人身上,缓缓涓流,为两人补充体力。
“没有。”紫衣女子幽幽的说道:“没有,他不会伤害我的。想不到你倒有这许多道术可用。”
叶泊雨嗯了一声,心中奇怪,却也知道紫衣女子的脾气,知道不该问的问了也不会告诉自己,该说的也不用问,也没有再说话。
果然,听的紫衣女子又低声说道:“你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血衣堂的?”
叶泊雨一边划船,一边把自己是怎么无意中买到一本破旧的黄色手抄本书,为了破解书中文字去找三叔,看到三叔的留言后这才和王白秦两人商量要来湘西找三叔,后来又是怎么被司马南引到血衣堂,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紫衣女子静静的听完后,转过身来,看叶泊雨全力运转内力,说话中气十足,没有丝毫内息不继的模样,先微微叹了一声,说道:“叶泊雨,你虽然卷入这场大是非中,但是也因祸得福,你现在的功力远在司马南之上,只是你不会使用而已。”没等叶泊雨说话,又摇摇头,继续说道:“这虽然是天意,但有一半也是人力促成,这是一个策划良久的大阴谋。”
“大阴谋?”叶泊雨忙问道:“我跟血衣堂远隔千里,又无冤无仇,血衣堂的大阴谋怎么会牵涉到我身上?”
紫衣女子清澈的双眸注视了一会儿叶泊雨,才道:“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目前这个大阴谋里,我们只知道有司马南和凤依云作乱,但是里边究竟还有多少是非纠葛,就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了。”
叶泊雨微感失望,但也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说话间,浓密的水草从四处分开,小船前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分叉路口,紫衣女子让叶泊雨暂且停船,四下看了看,说道:“司马南第一次来这地下水道,他肯定不知道正确的出口,这里千岔万口,我们根本找不到他。这条水道是创教祖师青冥子按先天八卦布设而成,前边的分叉路口会越来越多,而且每个分支路口都会有不同的机关封印,不知道此阵法的人,误入水道,一定会迷失在这无边无际的水草中,任他功力通神,也只能筋疲力尽而死。我们现在只能在出口等他,如果等不到,那就便宜司马南这个恶贼了。”
叶泊雨依言拐进一条分道,只见这条分道只有一丈多宽,勉强能让小船通过,两边的菖蒲和芦苇轻轻的刮在身上,紫衣女子背对着叶泊雨坐在船头,水中的雾气升起,淡淡的好似罩在一片轻烟之中,又过得一会儿,从水草中不断飞出一群一群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好似天上的繁星一般。紫衣女子伸手探出,便有无数只萤火虫落在她净白如玉的手掌上,闪闪的蓝光映在她的俏脸上,说不出的娇丽明艳。看到这等美景,叶泊雨忍不住陶醉起来,醉醺醺的如入仙境一般。
小船又接连拐了十七八个弯,顺着一条湍急的瀑布激流而下,最后停靠在一个小平台上,平台有几十丈方圆,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中间是一个八角形的古亭,古亭通体都是石质,上上下下与地面浑然一体,好像从地底里长出来一样,古亭中摆了一张石桌,石桌旁边只摆了两张石凳,桌凳描龙画凤,做工甚是精美,但也没什么特异之处。倒是亭外柱上的石楹联引起了叶泊雨的注意,叶泊雨凑上前去,轻轻吟道:“弹指声中千偈了,拈花笑处一言无。”只见楹联上的字铁钩银划,龙飞舞凤,好似一气呵成。叶泊雨心想:“这风胡子明明是道教之人,怎么写的楹联全然一派佛家口吻,莫非此楹联另有别人所书?”
正感慨间,紫衣女子在一旁轻轻说道:“这是祖师用手指所写,当时我就在身边。”
叶泊雨吃了一惊,只见这石柱好像是最坚硬的玄武岩制成,上边的楹联一笔一划,苍劲之极,入石足有三分,古人云,入木三分,可见入木三分已是艰难之极,这入石三分,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难以置信。叶泊雨一边轻轻顺着石柱上的笔画书写,一边想象着当时写这楹联之人功成名就,美人在侧,意气风发,石屑纷纷飞落的情形,不禁幽幽神往。
古亭的一侧就是刚才激流而下的大瀑布,现在从下仰视,才觉得这瀑布足有十几米高,银缎似的水流飞流而下,撞击在下边的石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甚是惊人。
瀑布的四周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尤其是那种不知名的蓝花在这里更是随处可见,一丛丛一片片,平台到处都飘着这种蓝花的异香。一时两人不知身处何地。
紫衣女子稍稍歇息了一会儿,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看叶泊雨还在对着亭外的楹联出神,轻轻一笑,摇摇头道:“叶少侠,一路上冒犯,请恕我无礼。”
叶泊雨这才从神游中请醒过来,忙连连摆手,说道:“姑娘千万别客气,你救我性命在先,哪里谈得上冒犯二字。”
紫衣女子看叶泊雨神色窘迫,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那好,是你说不用客气的,到时候,我对你不客气,你可别怪我。”
叶泊雨出身书香门第,自负生平也有不少女子青睐,其中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追求,可以说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但不知为什么,在这个紫衣女子面前,就是说不出由来的紧张,看着紫衣女子一颦一笑,自己就像刚出土的文物一样,连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完整。
紫衣女子看着眼前的飞瀑,秀眉微蹙,轻轻说道:“前边的大瀑布就是密道出口,直通前山的七星大阵,你我从这里出去,很快就能到达前山,到那里就可以离开血衣堂了。”
叶泊雨点点头,上前一步,说道:“姑娘,你的芳名可否告诉我,我也好,也好……”
紫衣女子又是嫣然一笑,低声说道:“一路上经历的事情太多,倒是我忘了,我告诉你名字,你可别忘了哦,我的名字叫紫嫣。”
“紫嫣,紫嫣。”叶泊雨心中默默的念了几声,心头一热,正要说话,听的紫嫣又说道:“叶少侠。”刚说了一句,又笑道:“叫你叶少侠和叶泊雨都怪别扭的,以后就叫你叶大哥吧,好吗?”说完,也不等叶泊雨同意,就继续说道:“叶大哥,你一直盯着这幅楹联沉思,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这幅楹联实在是奇怪,联上的明义是对佛禅有所悟,但细细想来,好似又有些太过执着而不免略入魔道的感觉。最奇怪的是,这幅楹联怎么说也与道、巫两派没有任何关系,我在想,如果是青冥子祖师写的,那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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