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雨,在灰蒙蒙的晨曦中停了,伴随着“滴答,滴答。。。。。。”屋檐的雨水的落下的声音,范怡早早地爬了起床。
不同于几个星期以来的闷热,今天推开窗户,就是一股迎面而来的清新。
一堆牛仔裤,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客厅和餐厅的地面上,范怡踮着脚尖,走了两步,有回过身来,蹲下,想顺着牛仔裤的吊牌,一条一条地按顺序把地面上的牛仔裤规整起来。
一手抓下去,一手的水。范怡摇摇头:“小陈这次亏大了。”
两个大袋的青菜和咸杂就这么扔在厨房的水台上,满屋子的酱油味,酱油已经洒了。
“你怎么起来的也这么早?”背后,是陈二的声音。“天还没亮呢?”
看着陈二有点沮丧,范怡走过去,伸手想做点什么,但手臂刚走一半,就布置为什么收了回来。
这下意识的动作,到底要表达什么呢?
“裤子都湿了,不能卖了吧?”
去约堡收账,一个客人把货款拿去周转去了,小陈一怒之下,把人家店里的牛仔裤拿了回来顶账。
“没为题,能买!”
这还能买?阿q式的自我安慰?“这泡过水的。。。。。。,客人能愿意。”
“便宜点,一下子就出手了。”。。。。。。“你别管了,我刚才打了电话给老方,他一会就过来,帮我把这些东西,拿到周围的小镇上发给那些印度人小店。”
“这样的话,亏不少吧?”
陈二的手指在凌乱的头发里挠了挠:“做生意有赚有亏,正常!”弯下腰,把范怡尚未堆好的牛仔裤一条一条地堆好。
“昨晚真对不起!”范怡说这话,声音小得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陈二明显是听见了,因为范怡看到他的手,那时候停了一下。
看着陈二没有回答,依旧在哪低着头,弯着腰地在收拾这牛仔裤,范怡就又加了一句:“是我误会你了。”
陈二扭过头来,冲着范怡笑了笑,这笑容,就如在雨中看到车里的陈二时是一模一样,一份傻,一份装,一份强颜欢笑。
“应该的,女人嘛,在外面应该小心点。”说完头也没回,蹬蹬蹬地顺着楼梯泡上了楼。
“你别管了,一会我自己会收拾。”
范怡的心里“咯?”一下,冲着楼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哟!你也起的这么早?”方华的声音,从敞开的窗户处传来。“小陈呢?”
范怡手指往上指指:“在楼上。好久没见。”
“好久没见!好久没见!。。。。。。怎么样?适应过来了吗?”
“没什么不适应的,这里挺好。。。。。。对了,你怎么这么久都没过来玩,出去了吗?”
“没呢,赶货,天天加班。”。。。。。。“小陈,是地面上的牛仔裤吗?”
小陈冲着楼下回答道:“对!没错,全带上,我们现在就走。”
一头大汗搬东西的小陈,边走边对方华说:“一会路上吃东西吧,你托我买的酱油,全洒了。下回在给你买吧。”
“到时候再说吧!”
范怡看着两个带着眼睛忙碌的男人,突然冒了一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这。。。。。。”
门外的陈二打断了方华的回答:“车太小,坐不下!”
方华看看范怡,有通过窗户看看在车里忙碌的陈二,冲着范怡摊摊手。
临上车前,陈二对着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的范怡:“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下午回来,带你去参加游园会。”
“你们几点回来?”当范怡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华的小车,已经开走了。
“你车怎么了?”
“可能是充电电机坏了,昨天晚上黑巴把我拉上山顶,我冲下来的时候打着火了,但一到上坡火又灭了,所以后来就干脆让黑巴给拖回来算了。”
“五十公里路?”
“差不多了。”
“你运气真好,那个时候,还下着大雨,竟然还能找到人来拖你。”
“也真的是好命,这黑巴已经过去了,他们又调头返回来,特意来帮我们的。看来任何肤色里面,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
“你说的倒是真,你这知道吗?阿水伯死了。”
“阿水伯?你说的是那个台湾的大好人阿水伯?”
“对呀!”
“怎么死的?”
“载两个福建人回斯瓦吉兰,路上撞牛了。”
“什么时候死的?我们去他的灵堂给上柱香吧!”
“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这几天工厂赶工,很晚才回家,昨天终于早点下班了,在pick’npay见到了摆表摊的小周,才知道阿水伯过去了的事。应该大概就是这几天吧,但他的灵堂安放在《***》。”
“行啊,下午去年会之后,拐个弯去上柱香吧!毕竟有一面之缘。”
“好的,对了,你怎么对范老师好像有点冷淡?”
“冷淡!我怎么冷淡了?”
“其实把牛仔裤规整一下,她完全能坐下,她一个人,挺闷的?”
“别了吧!”
“怎么啦?”
陈二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方华一讲,方华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所以你就不愿带人家出来走走,不就是挨了一个耳光吗?小气鬼!”
“等我不在的时候,你爱带谁带谁,我还真的怕了。你说老方,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个坏人吗?”
“像,怎么不像?你一看就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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