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将军一步步走过来,他手里幻化出和我一样的红色巨剑,他猛地一挥,一股强大的剑气直接向珲族人袭来,珲族人根本来不及躲闪,最前面的人直接被宁将军的剑气一剑封喉,倒下的人喉咙的位置出现了一道褐色的痕迹,痕迹向四周扩散,我捏起来一闻,是尸毒,宁将军的剑气里竟然含着大量的尸毒。
这个人,真的是个妖怪!
宁将军继续大步向前走,他身上原本红色的赤鬼纹在慢慢变黑,而他皮肤本身竟然像是被鲜血染成了灿烂的红色,他整个人都好像刚刚从血池之中捞上来一样,宁将军鬼纹的力量越来越强,我心里一阵不由自主的恐惧,宁将军应该是被鬼纹彻底吞没了。
宁将军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他身上那种只有鬼纹才具有的强大且鬼魅的力量,让人不禁胆战心惊,先知依然坐在原地,她抬起眼,鄙夷地看着宁将军,就像在看一个把自己打扮的张牙舞抓的小屁孩,她的嘴角漏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突然,先知站起来大喝一声,那声音极为犀利和恐怖,她声音里那不容置疑的力量竟然阻碍了宁将军的前进,宁将军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凝视着先知,他没敢轻举妄动,竟然停在了原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暗暗好奇,没想到宁将军竟然被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给镇住了,我和宁将军接触不多,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虽然不是目中无人,但是他骨子里带着一种军人才具备的霸气,这种霸气不单单是让他不会对任何事情屈服,更不可能因为别人的一声呵斥,就轻易地停下脚步。
宁将军看着先知,突然,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膨胀,围绕在我们身边的极光快速地进入了宁将军的身体,而宁将军的身体也随之越来越大,他身体里积聚着巨大的力量,于此同时,我发现坐在宁将军身后断裂开的大地的深处出现了一道异样的光芒,这道光芒映衬在宁将军身上,竟然形成了另外一股截然不同的鬼纹。
两种鬼纹交相辉映,彼此叠加,我暗暗吃惊,难道说当年宁将军和我一样身上也有两种鬼纹。
忽然我回想起之前在六道塔的时候,观察者曾经和我说过,他说在我之前也曾经出现过一位双修者,之前我只知道宁将军身上有赤鬼纹,现在看来我要重新审视这个可怕的男人了,只怕他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宁将军手中的红色巨剑直接刺入地下,原本在他身后那道光越来越明显,而地底下响起了无数嗡嗡的声音,我顺着那道光看过去,是鬼门,宁将军竟然用他的力量直接打开了这道鬼门,而在鬼门四周嗡嗡作响的正是无数的人形陶俑,这些陶俑的眼睛里闪现出一道道红色的幽光,和宁将军的眼睛几乎一样。
这些幽光围绕在鬼门四周,而鬼门并不是我所想的,是一道石头或者木头的大门,鬼门是一道光束,一道能够指引我们穿越阴阳生死的光束。
当这道光从阴间照射到阳界的时候,我们四周顿时就被阴煞完全笼罩住了,而光来源的地方,一些污秽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即便我现在在这段记忆里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影子,我依然能够感觉到有一些可怕的庞然大物,正想要借着鬼门挣脱而出。
鬼门的光束越来越强烈,宁将军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于可怕的微笑,宁将军猛地拔出红色巨剑,在天空一挥,鬼门的光束瞬间幻化成一个巨大的法阵,这个法阵密密麻麻地编织在宁将军的四周,我看不懂这个法阵,但是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宁将军四周的空间都受到了这个法阵的影响,发生了极大的偏折。
而鬼门的光束在这个巨大的法阵里不停地碰撞,那道恐怖的光线就好像一只力大无比的弹球,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不停地弹射,光束本身的力量在弹射的过程中撞击着法阵,增强了法阵的力量,让整个法阵变得愈发紧实。
当法阵的力量凝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整个法阵突然开始坍塌,而法阵生生把整个阳界撕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这个缺口就好像幽冥井,却又和幽冥井有所不同,它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传送阵,直接打破了阴阳两界的分界。
我听到一声声骇人的哀号声就从鬼门的另一端传来,而阴界那股冰冷的阴煞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血腥和一股灰烬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先知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她的身上沾满了之前自刎的珲族人的鲜血,她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直勾勾地看着宁将军,她一步步走向鬼门。
宁将军似乎有些不理解,这个老妇人看见如此恐怖的场景为什么不逃走,珲族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这里已经被死亡所笼罩了,她为什么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和恐惧。
我向先知看过去,她身上的鲜血没有干涸和凝固,反倒是在她身上形成了一些符号,这些符号看上去非常眼熟,我心里猛地一沉,这些符号和当初我在六道塔里看到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
宁将军发出一声剧烈的咆哮,他举起红色巨剑,一剑直接刺穿了先知,先知就像一个布娃娃,挂在了宁将军的巨剑上,然而她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就好像一切都如她所愿一般。
也就在这个时候,先知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而她身上原本的血迹形成的符号霎那间割裂了她的身体,先知的血肉竟然一块一块掉在了地上,这个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即便是见过不少世面的梅姨也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突然,一股力量从先知身体的内部爆裂开来,先知的血肉瞬间化成血雨,而就在这血雨从天而降的时候,宁将军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他竟然也和先知一样,身体在快速的分解,化成一滩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