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获孤后,八人日夜兼程不曾停留。三日后竟是无惊无险将孤押捕至帝都青衣门。一路上行来,廖华一直担忧孤会不会使诡谲阴招,却没想一路过来,孤安静异常,毫无反抗之意。看着粗布轻衫气质脱尘的孤,廖华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抓错了,这哪里是什么杀手,根本就是个济世救人的善医。
“人之面容果然是世上最诡谲多诈的魔术。谁又能想得到如此清雅温柔的俊俏公子却是个十恶不赦的杀手呢?”廖华暗暗想来。
“这次如果不是小喾敏锐神觉,不要说抓获冷面书生孤。我们八人都会命丧孤手中。青衣门中,廖华向易通天汇报道。
“不错,既然白喾立下大功,就该有所奖赏,即日起你便为擒魔总队长,白昊为左队长。”
“弟子威势未能服盖彼众,能力不足于统领群英,实不配担当如此大任,只愿可以听命于青衣门和总领左右。”白喾诚恳道。
“勿须过谦,本派一向功过分明,既有功必该赏。等会我会派人通知飞龙城擒魔部关于你俩大功及任总队的消息。”
“还不快谢先生提携。”廖华催道。
“我俩兄弟必当鞠躬尽瘁,不负先生和总领厚重之恩。”白喾白昊恭腰齐声道。很快易通天便将白喾白昊分任总队长和左队长的消息布告飞龙城擒魔总部。
一石激起千层浪,总部各队开始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佩服的,有嫉妒的,有不服的。各种情绪交揉在一起。
“总领是不是太过于偏袒那两人了,才来多久,就带两人一起去做事,让他俩有那么好机会立下大功,一跃成为我们的头领。如果派我们天纵六将去,势必可做的比他们好。”吴奇不满道。这也是各小队的想法。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己强者,未必运满,彼弱者,亦不必低于余,此乃天运使然。天运轮回,小弟又何必在乎这一瞬之得失,耿怀于心。”赵穆淡道。
“哥哥所言极是,弟弟受教了。”虽然心中依然愤忿,但吴奇也不敢再在赵穆面前发怒。
此时孤被关押于帝都青衣门罗牢中,罗牢乃青衣门最为坚固的大牢,除非有钥匙,不然无论用何种办法都无法进去大牢内。就在孤被抓到第二日。众派便商量约定将孤游街示众两天,然后次日示众斩首。
风月郡花店中。
“这次还想去救他?”素雅大眼扑闪盯着木亮,“帝都那边可是传来消息,自飞龙城大战后皇甫青云便去闭关了呦,所以这时青衣门可是易通天执掌。那老家伙可阴险的很,肯定藏着阴招等着你去吃呢。”
“哎!”木亮悠悠叹道。
“哎什么,”
“不知怎么的,胃痛。”
“去给胡老头瞧瞧咯。”
“平时老是坑损他,怕被他连本带利要回去。”
“这叫天道有轮回,该还总要还的。”
“我觉得顾大夫医术不错。”
“哪个顾大夫,”
“天脉山桃花村那个。”
素雅眯下眼睛,“你还是想去救他。”
“还不是你老爹逼的紧吗?”
“你可以不理他。老家伙自己葬送的门派,干么非要你来承担复兴大任。”
“谁叫他是你老爹,又是我师傅呢。”
“我们私奔去好不好。”突然素雅美眸发出比阳光还要明亮的光彩,刺得木亮内心突突直跳。
“好。”木亮也龇牙咧嘴笑道,
“啊?”
“啊什么,走,”木亮握住素雅白净的小手,向外奔去。灿烂金黄的阳光下,木亮拉着素雅的小手狂奔在车水马龙的市街上。不多时奔进胡大夫医馆中,不顾周围的人,“老头,我要带素雅私奔了,你记得跟师傅他交代下啊。”说完,看着呆呆的素雅向外奔去,奔着奔着,突觉素雅变得笨重起来,便不顾一切抱起素雅,踏起轻功,向着郡外奔去,奔向绵延山脉中,奔进无尽自由里。
青松古篁,嶙峋叠嶂。两人依偎在一处峭峰角落,只觉风光无限好。两人就那样静静地依偎着,什么都不去想!刹那的美好总是比每时每刻的幸福更叫人迷恋难忘。
天地门内,“无羿,如枫你俩现在就动身去帝都,与冷刀汇合。”
“门主难道想要我们去劫车?”程无羿问道。
“不,你们去看看热闹就行。”
罗牢内外,白喾和孤两人相视而坐。“你真不再考虑下?”白喾问道。
“考虑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
“你说过什么?”听到这里,白喾静默两秒,“你不信,易先生会真的放你?”
“我干么要信?相对于放走杀手榜十一的大凶徒,斩首示众肯定对青衣门更为有利,易通天如此老谋深算,安能不知如此浅显道理。”
“但那只是对青衣门威望有利,而不是对易先生。”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很多情况下个人利益是高于一切的。就说这个时候,对我们来说,你活着,比死了更有意义。”
“哼,你觉得我怕死?”
“你不怕,但桃花村的人就不一定了。”
“你威胁我。”
“不,这是利益交换。”
“好一个利益交换。他们是自由人,凭什么要被当做价码。”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枷锁。而这副枷锁的钥匙往往都是掌握在他人手中。这是世道最真面貌。孤兄你不是早就看透了吗。”
孤冷冷地看着微着笑的白喾,嘴唇微动,过了一会儿,并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面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又像于无形中对了千言万语。
白喾微着笑立身而起,“人生于世,若总是按心中那个声音去行事,这种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成为万人敬畏的谬人。”顿了顿又道,“我很佩服你,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我好想流泪啊,哈哈。”说完这话,白喾转身傲然离去。
“你又怎么可以确定我不是那个疯子。”孤看着白喾渐远的背影若自语似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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