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发生了意外?就这几步,我人倾下身绕过一具咯着的古尸。顺着一抹微弱,就见着乔以沫从腋下被一只尸手挡开。侧面看着,颇像是被搂在了怀里。我心说这是搞的什么,人又近几步,就见乔以沫脸上惨淡得如同白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渗湿了衣颈。
见她如此,我倒以为是身边尸阵中出了嫌隙,本就悬着的心不得已又略高几寸。撩起了地上一把锈着的长刀,凝神盯视着四周带来的动静。
整个坑道内一片死静,绣针落下都得引起哐当一声。虽然有火折子借光,可穿插在其中的古尸挡出了一层层叠影。我瞧了一眼乔以沫边上的这具,就感觉黑窟窿的干瘪皮打开了一道眼缝子。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就看见透过里头闪出一遛绿光。“妈的。”我口中暗骂,算是看出了苗头正邪,拥着乔以沫身子的这具可不是一般古怪。压了压下盘,等得稳住了脚跟,我手同乔以沫胳膊轻轻扯住。
大环境所致,此时我的手心已是冒了一波沁汗。使劲的时候几乎是控制着呼吸的频率,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声怕都可以拿来记数。然而出乎意料的简单,乔以沫身子轻易的顺着我的拉扯脱离了古尸。可能是受了惊吓,一时间她发不出声响,我就瞧见那嘴型蠕动了几下,好像是说“它们动了。”
“连,连兄弟。”原先侧方的乔学文这时也喊来了两个半句。我回头望去,就见他们离着我们这处已经隔开了老远。可惜古尸罗列,即使我目力再好也只能看到些斑驳影子。我将乔以沫顺手驼在后背,说:“别想多了,刚可能就是错觉。“步子迈开,我人横穿古尸想要靠近大宝他们。只等走了几步,我大气开始喘上,心说是这丫头太重,还是我最近身子虚来着。
“怎么,有什么发现?”疲累间我匀了口气向前头的人影喊道。不过没等两人回答,我便已看出了附近的变化。尸坑当中昏暗,有着火折子两边也照不到头。可是往他们那边靠近了发现,即使不借亮光,眼睛也开始朦胧的瞧见了两壁。我初以为是后边空间小上了不是一两号,可走在其中就又发现,那就是再小的范围,仅有的亮光也不够让我们明目。我心道诡异,瞧清岩壁上大概粘附着许多磷光。凝神间心头一紧,只感觉眼前一黑像似被人蒙住。我刚想出声壮胆,可眼前立马又恢复了敞亮。顺着半空之间向上,无数道晃动的白色影子成了真凶。定睛一看,一根根缠打着白色帛布的长棍横插在两壁之间。那末端拴挂着笼龛,笼龛往下又系继着无数的剪花白条。
我脚下步子不由放慢了几分,上面那些白影不就是灵旗么?魂幡不见于古礼,考厥由来,则始而为重,继而为魂帛,终则由魂帛歧而为魂幡。那是人死七日时插就在两边引魂开道用的。这十万古尸地穴之中罗列,单是想想就够我神经大条一阵。
此时大宝和乔学文就在我的前头,我顺着他们仰头的朝向看去,半空中瞧见了一个石崖截台。这地穴只打了一半,有个截台有什么稀奇。我本想开口朝他们发问,可看着两人眉头深皱紧盯,明白肯定是自己遗漏了什么。重新看去,这才模模糊糊瞧见截台上好像立着一道人影。
上面还有一具古尸?我狐疑了一会。脚下就是位置离得远了,火折子光亮也够不着,若不是两边石壁发散着那无由光,也不至于我们能透上那么远看到一抹黑影。
“是假巴锡。”大宝盯得久了,很是肯定。
可不等我猜想那小子在上面做什么来着,就见截台上影子没了片刻。再出现时,黑影两手平张,末端手里似是拽了长条物件。深邃的黑暗中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欢迎你们光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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