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是悠闲的靠着背椅,可随着第四件拍品的展出,我的心头却是一阵上下起伏。只可惜丹书只是一扇薄片,就这么躺着,从我这看去并不分明,我心想若是人稍矮一些,怕是都瞧不见展示台上有东西。
我递了一个眼神给大宝,原先都快站起来的他,此时也是说服着自己沉下气,要知道若是我们表现得太过夸张,别人兴许就会对这第四件拍品感上兴趣,这里头可不差有钱人,到时要是硬碰硬,只怕头破血流我们都是摆不平这事。
妖艳女郎环视了一眼场中,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姓冯的青年身上,心里正想着,这第四件拍品肯定也是这人的囊中之物。
“五万”姓冯的青年果真第一个举了码牌。
“六万”加价的声音紧接着就跟了上来。“七万”冯姓青年并不慌乱的加着价,每每一有人高过自己,他便是循着又给顶了回去,彷如这只是一个你来我往的游戏,这么瞧着,他一点都没有肉疼的表情。
“六十万”冯姓青年从容的举手,已经是第四件拍品了,我仍然没见它有力竭的态势。此时竞价的已大多是偃了下去。听着第二声锤响,我终归是坐不住,码牌一举。“七十万”妖艳女郎也是一惊,她可不曾想过,就在这一锤定音之际,竟是有人拦腰杀了出来,而且这一记,还是一下把先前的加价码数翻了十倍。
场内的见有人加码,而且还是如此有跳跃姓,不免都是朝着我们这桌看了过来。而那冯姓青年更是清淡一笑,看那神情,估计就以为我们是搅局抬价的拖。
“七十五”他再次举手。
“八十五”我几乎没有多想,价码牌又是一抬,本以为也就我和冯姓青年竞争了,却不知怎的,偃旗息鼓了有一阵的人群中,突然跟着有几声响出,场内声音再次吵杂起来。
“怎么回事,这故意抬价来的?”大宝腿脚都不利索了,见人群中息而又起的加价声,只感觉那些人是闹着玩的。
看乔以沫和乔学武表情,怕是都愣了半天,他们可从没想过我会举牌,而且加价上,还都是整十整十的来,只把内心早已把我当成某集团的一二把手了。
争抢再次持续了片刻,但声音终归又是弱了下来。
“一百五十万”我口中喊着,心里却是不断计较,只怕这在往后下去,也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喊价一落,整个大厅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有些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大多都是猜测我哪来的,这圈子不大,怎的就从没见过。
冯姓男子眉头也不由一皱,这些东西在他看来也是并无用处,他今天一来,只不过想显显威风,好让人知道这几年他赚大发了。二者,也就是拔得这举世会的头筹。倒不过这第四件拍品,已然超出了自己得预估范围。而且望着我,似乎也还有不罢休的势头,为了后头两件拍品,他只得将举到一半的号牌又是放了下来。
“成了。”眼看着冯姓青年欲举又罢,我和大宝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正要闭眼吐上一口长气,等着那侍应将拍品送来,可却是在这时,在场内众人的惊愕之中,半空位置却又突兀想起一道厚重的声音。
“一百六十万”
我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就像被人拿着无数的绣花针往脑门戳了一番。而看向冯姓青年时,他却也是一脸呆滞的望着半空。
大厅内熙熙囔囔的声音戛然而止,“唰”的一道声音,一簇帘子打了开来,我这才瞧清,原来这气密室内,还有一个二楼,只不过上面唯独一张桌子,而那一桌喝酒吃饭的正中一人,竟就是我前头认识不久的宋天啸。
我这才记起,当日在那乔学武公司里,他就说过过几天见这类话,刚一来我倒还是没给留意,却不想这临一罩面,却是给我来了这印象如此深刻的一下,使得我整个人都快昏厥当场。
“这不找事么”大宝口气一冲,人径直站了起来,怕是马上就要搞出些动静。而乔学武看着,目露吃惊,赶忙的就把他拽回了桌位上,细声劝解道:“赖兄弟,这举世会就是如此,比人不过就得自己藏着,若是耍混,会让人笑话,再说和宋老玩这套,只怕。。。”乔学武想了想,担心大宝置气,后面一些话,终归给咽了回去。
“还有加价的么”妖艳女人看了我一眼,想也清楚眼下,怕就我一个人可能跟着步子压上去了。
“我们还能拿出多少?”我赶忙别过头看向大宝,总期望他能从嘴里吐出一个让我放心的数字。
大宝这时已经恼了有一会,见我发问,恨恨一句:“只带了三百过来,你顶着,我给老头去电话。”
三百万银行本票,这是过来之前,得水楼能够动用的几乎八层本钱了。而现在打电话再去调集,资金凑不凑得了不说,就怕来得及,时间也是不允许,毕竟这竞拍,只有三锤响间歇。
大宝也是看出了我的顾虑,这指着角落一处位置喊道:“和他点天灯,看他老匹夫还玩不玩,再不至于,我们也能熬上些时间,足够九老头那边排比了。”
我循着大宝指着的位置看去,两块八仙椅搁在角落处,但是因为位置偏僻,根本惹不起人在意。
而所谓点天灯,实际是古时候赌场里的一种说法,大体意思就是把衰气重的输钱人当成指路明灯,和他对着干。久而久之,那些纨绔子弟便也举例来骂人,这个说要拿人点灯,那个也要拿人点灯,而最后不乏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后来用得频繁了,拍卖一行也给引介了过来,到了这处,便成了包场子的意思,也就是别人一叫价,点了灯的自动压人一着。里外意思,就是这东西我铁定拿下。但这也就是独灯,若还有人抢,出了拼灯的,那不是自己撤灯,就得等一方价码跟不上,坏了规矩才能停。而这样,坏了规矩的那方必然得有点代价,缺胳膊断腿怕是也就相当。
我看着那两八仙椅,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从听老辈说起,往日还真当是幻想过那种挥金如土的快感,可眼下轮到自己一掷千金,心肝就跟让人挖了一般,全身麻麻的,感觉不到半点劲力。
眼看着妖艳女郎举起定声锤,我脑门一热,口齿咬得都快出血了,终归是断续不清的喊道:
“点天灯,我要点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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