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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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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过招(合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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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遇

    这话落入晨曦耳中,只让她倏然一怔。★好看的小说上###三##四####中文##444zW.Com★

    这是道歉么?

    晨曦扫了一眼堆叠得像小山似的烤肉,咽了咽口水。

    这一大盘肉吃下去,应该不会消化不良吧?

    “这是郎君致歉的诚意?!”晨曦望着萧景泰问道。

    这话放在心里就好了,有问出来的必要么?

    萧景泰脸颊一热,故作淡然的嗯了一声,侧眸看着晨曦,慢条斯理道:“其实我们没有彼此生气的必要,所以还是和好吧!”

    晨曦倒是没有想到萧景泰会先向自己低头,心里到底有些小小的得意。

    她也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点头道好,用筷子夹了一块大小适中的肉块,送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萧景泰为自己倒了一杯马奶酒,喝了一口后忽然说道:“我生气,其实也是想保护你!”

    晨曦努力将口中的烤肉咽下,巴巴看着他。

    生气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这话听着可真是让人费思解。

    “远离萧景泫!”萧景泰面无表情的迎着晨曦疑惑的目光,郑重道:“永远做你自己!”

    晨曦没明白萧景泰的意思,却还是乖觉的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我知道自己现在的主子是谁!”

    至于后半句话,晨曦觉得她一直以来都在做自己!

    萧景泰清隽白皙的面容上慢慢浮现出舒心的笑意,浓若点漆的眸子闪闪熠熠,欢快的心情直达眼底。

    显然晨曦主动表露归属权这一举动深深的取悦了他!

    晨曦暗自吐了吐舌头,她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萧景泰这反应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子嘛。

    幼稚!

    崔荣绍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千年寒冰脸的萧景泰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急忙跽坐下来,八卦的说道:“我这出去一会儿难不成错过了什么好戏?”

    “敢情你是来看戏的?”萧景泰将笑容一收,俊颜沉了下来。

    崔荣绍哈哈一笑,对晨曦挤了挤眼。那模样好似萧景泰才是被他们二人算计了一样。

    不过萧景泰却不上他的当,因为晨曦明净透彻的眸子里,写满了无辜!

    崔荣绍笑了笑,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流转。心中发出一声感叹:这俩人啊......

    午膳过后,三人吃的肚饱腰圆,崔荣绍提议去东市附近的庙会逛了一圈消食。

    庙会晨曦还算熟悉,只是这不时不节的,庙会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三人随意的走了一圈,倒是晨曦看了看天色,提醒二人道:“一会儿可能要下雨了,不如咱们回吧!”

    崔荣绍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头顶的苍穹。

    白色云层翻涌,日光璀璨,晴天白日,完全没有要下雨的征兆!

    “天有不测风云!”晨曦笑眯眯的说道:“崔郎君信不信我?”

    崔荣绍想起晨曦有个当钦天监的兄长,笑着应道:“我信!”

    “那就回去吧!”萧景泰说完,迈长腿循着长街往回走去。

    三人慢悠悠的走出东市长街的时候,天色已经阴沉下来。

    这天变得也太邪乎了吧?

    萧景泰眯了眯眼。嘴角带着笑意。

    “晨曦,你可真厉害!”崔荣绍心里早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晨曦谦逊一笑,没有说话。

    三人在东市长街外分别上了马车。

    崔荣绍跽坐在车厢内,挑着车窗幕帘对萧景泰道:“我不回你府上了,今个儿这一餐不算,你还欠我一顿饭!”

    萧景泰知道他的意有所指,左右不过是一顿饭的事情,潇洒应下了。

    马车一左一右各自上了阡陌分道扬镳,铜钱大小的雨点从天而降,啪嗒啪嗒的砸在车厢顶上。

    冬阳早有准备。急忙将蓑衣取出来套上。

    车厢内,萧景泰懒懒地倚在软榻上,看着外头飘起来的雨幕喃喃道:“还真被你蒙中了!”

    晨曦切了声,“郎君怎么不蒙一个试试?”

    萧景泰被堵得哑口无言。默默咽了一口血,转移了话题。

    荆世男远离金陵,进一步调查余氏的案子,是绝好的时机。

    晨曦想了想,问萧景泰道:“郎君有什么计划吗?”

    “荆世男能派人刺杀我,也会派人盯着安庆伯府的动静。荆慕欢此刻的处境是相当危险的,荆世男不在府中,正好给了他摘除自己嫌疑的机会!”萧景泰侧着身子望着一会儿外面的雨景,说道:“我不宜与安定府那边有接触,这事儿看来要交给荣绍去办!”

    晨曦明白的点点头,心里也有些吃惊,他竟然能猜到袭杀他的杀手是荆世男的人,这些天嘉仪县主可没少背黑锅,好在他自己心里是个清楚的。

    正当二人又一次陷入沉默的时候,冬阳的声音传了进来。

    “郎君,前面好像是风娘子的马车,他们的车轮坏了,半个马车都倾斜了......”

    风毓?

    晨曦挑起车窗幕帘的一角探着脑袋往外张望。

    风毓纤长娉婷的背影笼在雨幕里,玫红色的挑线襦裙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体上,曲线毕露。

    晨曦欣赏了几眼,回头的时候发现萧景泰不知何时离开了软榻,从身后靠了过来。

    他修长的手臂搭在窗沿上,呈半包围解构将她锁在臂弯里,雄浑的男子气息在周身萦绕。

    某个瞬间,晨曦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萧景泰的眸子只在风毓的身上淡淡扫过,然后开口对冬阳说道:“去请风娘子过来,咱们顺路,可以送她回府!”

    冬阳应了声是,颠颠过去了。

    萧景泰从身后离开,晨曦方觉得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转身偌大矮几便,兀自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喝起来。

    萧景泰端然跽坐在软榻上没说话,他决定的那一刻,只是忽然想起了凌若珂。

    风毓是若珂的妹妹。帮她是应该的。

    不多时,冬阳便领着浑身湿透的风毓主仆过来了。

    主仆二人形容狼狈,春荷将自家娘子的襦裙裙摆拧干了水,风毓这才探着湿漉漉的脑袋进来。看着软榻上萧景泰,柔声唤道:“萧表哥!”

    (二)过招

    萧景泰淡然笑道:“进来吧!”

    “麻烦你了!”风毓腼腆的笑了笑,略带尴尬的挪着身子进来。

    婢女春荷紧随其后,目光从晨曦脸上滑过时微微一顿,敛眸靠着车厢门口坐着。

    干净整洁的车厢被带进来一股湿濡的逼仄的气息。雪白毡垫也沾染了灰黄的泥水,变得脏污。

    风毓不好意思的致歉。

    萧景泰却不以为意,幽幽说了声不碍事,又吩咐晨曦将软榻上的小薄毯拿给风毓。

    晨曦眼角的余光又扫了一眼风毓线条玲珑的身材,再看萧景泰的目不斜视,心道萧大侍郎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她应了声是,麻利的抄起软榻一角的小薄毯,将风毓裹了个严实。

    “风娘子衣裳都湿透了,小心着了凉!”晨曦将人包成粽子可有正当且为人着想的理由。

    风毓虽然心里极不情愿,面上却还要做出感激的模样。

    “多谢晨曦姑娘了!”她说道。

    “风娘子真是客气了。”晨曦皮笑肉不笑。对于这个阻扰了她回家的虫洞穿越者,她可没有一点儿好印象,再说上次在东市上她冤枉樱桃行窃,这个疙瘩可一直还在,实在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萧景泰只是看在风毓是凌若珂妹妹的份上才帮的她,若晨曦此时没有在话,为了避嫌,他也不会出手相助。这一路直到风府大门,萧景泰和风毓并没有再说过话,车厢内的气氛沉寂得近乎诡异。

    风毓裹着薄毯的手紧紧握着。这张毯子显然是萧景泰盖过的,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她抬头偷偷看了萧景泰一眼,发现他侧首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暗柔的光线里。他的模样俊朗如同塑像,眉目清冽似水,让人移不开双眼。

    许是风毓这具身体残留着原主情感的关系,风毓只觉得那心跳快得让她无法呼吸,好似只要她张大口,那颗心就会从嘴里跳出来。

    她不受控制的看了他片刻。直到发现另外一双眼睛紧紧的凝着自己。

    风毓转过头来,毫无意外的对上了晨曦探究的瞳眸,而后她略带挑衅的微扬起下巴,对她笑了笑。

    “就算你是萧景泰的贴身侍婢又怎样?凭你的身份,就算人家看得上你,你永远也只能当上不得台面的妾!”风毓心里如此说道。

    晨曦只要想,便能看透了她心中的龌龊,嘲讽的摇了摇头,别过头,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

    出了阡陌后便是荣成坊。

    冬阳驾着马车穿过坊门,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这才在风府二门处停下来。

    “风娘子,到了!”冬阳隔着车厢竹帘说道。

    风毓应了声好,回头对看过来的萧景泰笑道:“萧表哥,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了,得空来府上坐!”

    那声音柔软得几乎能掐出水来。晨曦若有所思的看向她,觉得风毓的嘴脸好似越发惹人厌了!

    “顺道罢了,不谢!”萧景泰淡淡说道,不提来府上做客的事情。

    风毓知道自从凌若珂去世后,萧景泰便不曾再踏足风府,也没有多想,裹着毯子在春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 ...

    冬阳呵呵道了别,驾着马车赶回萧府。

    在萧府二门处停下的时候,正好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从院内出来,满脸怒容,嘴上还骂骂咧咧的,待看到从车厢内钻出来的那张低沉如水的面容时,骂了一半的话就卡在喉咙里,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快步跑出了九曲胡同。

    “这是什么人?”萧景泰沉着脸问道。

    冬阳机灵,招了长贵过来询问,这才知道那个是萧景泫此前在金陵的同窗宋郎君,今日来访,也是来找五郎君的。

    既然人是来找萧景泫的,萧景泰也没有多问,径直回了竹笙院。

    忽然下了一场大雨,晨曦担心院外花圃的葡萄苗被打坏了,伺候完萧景泰更衣洗漱后,急忙赶去看情况。

    到了花圃里的时候,竟意外的又看到了萧景泫的身影。

    他弯着腰,正将一块裁剪成小块的桐油布盖在支架上,而他垂在地上的灰白色的长衫早已被雨水打湿了袍角,一块一块的,就像是地图似的。

    “五郎君!”晨曦唤道,看萧景泫回过头来,笑着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帮你!”萧景泫微微一笑,指了指比前些日子长高了些的葡萄苗说道:“这雨来的猛,若没有用桐油布遮挡,只怕刚长出土的嫩芽会被打坏了,你以前没种过肯定没经验,我恰好看到,就过来帮你一把!”

    晨曦虽然不明白萧景泫为何要这么帮她,但对人家善意的举动,也不吝还以感激的微笑。

    “谢谢五郎君!”晨曦欠了欠身,上前致谢,走近了才发现萧景泫的下颚有一块青紫,伤应该是刚刚造成的,痕迹并不清晰。

    “五郎君受伤了?!”晨曦指了指自己的下巴问道。

    萧景泫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被打伤的位置,露出一抹苦笑,摇头道:“没事!”

    他不想说,晨曦也不再多问,但想起刚刚在二门处遇到的那个骂骂咧咧的男子,多少有些明白这伤应该是与那人发生冲突造成的。

    将桐油布盖好之后,二人各自回去。

    ... ...

    翌日,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如同水洗。

    萧景泰下朝后回到刑部衙署,开始处理韦钟磬发布下来的公务。

    余氏案子过后,萧景泰可是因‘不懂事’而被韦钟磬架空了一段时间,但高淳县的冤案以及轰动金陵的男童案之后,韦钟磬对待他的态度可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再加上萧景泰最近肯听他劝,主动放弃追查袭杀他的意外事件,让韦钟磬觉得萧景泰被他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心里对他就越发的满意起来。

    最近刑部一些细碎的案件核查,都被他交给了叶敖东去负责,而萧景泰,则帮着他修改一些刑律上的漏洞,完善大周刑律体制的处罚。

    初期工作是交给萧景泰来完成,而后韦钟磬过目复核,再交由陛下圣裁。

    这些繁琐的工作忙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萧景泰从下朝后回衙署,直到日落黄昏后才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从案几后站起身来。

    他喝了一杯水,刚要唤冬阳一起回府,便见一护卫匆匆进来,拱手道:“萧侍郎,沈夫人让人来送信,说萧五郎被请去了京兆尹衙门,让您赶紧过去一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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