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自然清楚,这六颗回魂丹,在黄秋这些人面前,会价值多少。
但是他不可能说,拿出让他们珍贵的价格,去给别人。
回魂丹,在雷城那边的价格,也不过方才三千灵石一颗罢了。
三千灵石,和当初雷城拍卖会上,动辄数万,数十上百万的价格相比,似乎相差很多,但却不然。
形兵,功法,形甲,是可以长期使用的。
而回魂丹则不然,意境之间的战斗,真正服用起来回魂丹,那就和形体境武者一样,是真的要把一大把一大把的回魂丹塞在口中,随时保持魂力的充沛的。
试想,你随便打出一招,就需要一颗回魂丹的补充,激战起来,随便塞入嘴中的,就是价值好几万灵石的回魂丹。
再加上生肌丹,回灵丹,等等。
一场激烈焦灼的战斗打下来,就要丢下数十万的灵石。
就算以凌志现在的身家,也撑不下这样的打法。
何况,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黄秋这些人的财富确实不少,但那是相对一个家族而言,他们还要顾及到家族的财富周转等问题。
“连布,接下来的事情,由你负责,每日统计好了,送到我那儿去。”凌志吩咐了一句,转身迈步进了院子。
他不可能在这干耗着,等这些人找海洋之晶,再来找他。
任务已经发布了下去,他的筹码也已经给的很足,现在,他只需要静静等待,等待东西自己送上来,既可。
从刚刚的事情可以看出,想要凑齐一颗海洋之晶,应该并不是很难。
黄秋等人张嘴想要喊住凌志,他们家大业大,自然是或多或少有一些。
连布机灵的凑上前去,“诸位,若是有海洋之晶的,还请来我这儿统计一下,相信我师父的,就留下,不相信的,请转身离开,我们也不强求。”
“还有,我师父炼制完三炉灵丹,需要休息了,各位若是无事,不妨请回吧。”
有连布这句话,黄秋他们自然是憋会了到嘴的话,眼睁睁的看着,陈良跟着凌志走了进去。
眼中尽是羡慕。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个凌大师虽然也颇为高傲,但是却和任海不同,起码人家很实诚,也很公道。
“大师,谢谢你。”
走入院子中,几人纷纷按序坐下,陈心自己站起,走到凌志身边,跪拜了下去。
“这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而且你也已经谢过我了,这又是做什么?”凌志伸手,搭在了陈心的手臂上。
阻止了他的动作。
但是陈心却很倔强,小嘴抿着,依旧要向下跪去。
他身体本就虚弱,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凌志的阻拦。
凌志抬头看了陈良一眼,见他的眼神也有些诧异,这才意外的收手,静看这个白净的孩子,想要做什么。
七八岁的孩童罢了。
“好,我不拦你你,就当你这一跪,和我救你的这一次,一笔勾销。”凌志笑道,重新坐了下去。
“不。”谁知道,陈心却再次摇了摇头。
这个虚弱的孩子,在这一刻,却十分的有原则。
见凌志看他,陈良苦笑道,“这半年来,我为他走了很多地方,想了很多法子。我自己倒没什么,他的性子,倒是变了许多。变得有些超乎年龄的坚韧。”
“那你想说什么?”凌志轻声问他,他自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你给父亲培元丹,父亲对你做了承诺,就不能更改,所以不能一笔勾销。那是父亲为我,下的承诺。”
“如今,我是代表我父亲,谢谢你,谢谢你,让他可以不用那么拼命的去寻求法子救我。”陈心眼睛渐渐变红,“谢谢你,让我的父亲,可以不再低三下四的求人。”
陈良身子一颤,喝道,“心儿!”
凌志却一把揽过陈心,柔声道,“你叫陈心是吧?你跟我说说,你父亲,都求过哪些人?”
陈良扭头看天。
“他借古籍查找救治我身上伤势的法子,求遍了二尾城小小势力一十八家;他为了找齐炼制培元丹的灵药,亲自入海,历时二十八天,并求边鸱尾岛诸城大小商家一十二家;他为了求任海为我炼制培元丹,在鸱尾主城,任海住处门外,站了七天七夜。他为……”
陈心在凌志怀中,一件事,一件事的说着。
很多事情的对象,甚至都是一些形体境的武者,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甚至还有和陈家不对付的势力。
凌志和白靖宇等人,可以想象到,一位重诺的中年男子,放下尊严,放下面子,以意境二层的实力,在这鸱尾岛,在这周围的海域,不辞辛劳,不顾颜面,只为了救他心爱的儿子。
低三下四吗?
哪一位真正的父亲,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子,低三下四呢?
凌志不由得想到了凌天,那个有着记忆中最宽厚的肩膀的男人,如今,还好吗?
“父亲,再等等我,快了,等到我从无边海回去,等我进入意境,我看,还有谁能拦我,救你出来!”
凌志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父亲凌天,现在还在某个地方,被禁锢着。
凌天还不知道,他这个儿子,也来了轮回星,不知道凌志知道了他的处境。
不知道,凌志已经走在了去救他的路上,一直在努力!
“所以呢,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想干什么?”凌志直视着陈心的眼睛,问道。
陈心握拳,“大师,我要拜你为师!”
小男孩的声音清亮,清脆,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他能发出的最大音量。
“心儿,不要乱说!”陈良转身,喝道。
“没事,你让他说。”凌志举手,阻止了陈良的开口,反而耐心的问陈心,“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因为,我不想父亲再为了我而这样,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让自己活的精彩!”
陈心的声音很稚嫩,因为身体的原因,更是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但是在这个亭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因为他这句话,而笑。
因为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们都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