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真珍赶出来了,郎中无奈,只得去找黑暴。
“什么?她不肯接受治疗?”黑暴在练武场上踱来踱去,甚为恼火。
这个死丫头!不该逞强的时候她偏偏逞强!难不成逼着他亲自求她接受治疗啊!
薛平绕看在眼里,心里不解,忙上前询问:“师父,您不是说师妹不想治就疼死算了,怎么突然又……”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她疼死算了?”黑暴圆睁双眼反问道,弄的薛平绕一脸茫然,这明明昨天才说完的,今天怎么就不承认了?
“平绕你给我去,就算打晕她也得让她给我治伤!”黑暴命道,这让薛平绕更是吃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平绕忙说:“师父,这样做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就算打晕她,她自己不主动配合,那伤口还是好不了的。”
黑暴沉吟片刻,心想也有道理,这丫头要是犯起倔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眼下必须得哄住她安心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我亲自去趟,平绕你在这里代我教习他们。”黑暴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向真珍的处所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薛平绕……
————天界沉浮————
真珍紧紧捂着腹部,秀眉紧锁,满脸痛苦。
都怪她刚才试着运气才引发腹部疼痛,她心想或许这个丹田怕是真的要废了,思及此,真珍不禁内心压抑,止不住的难受。
黑暴进入房中就看到一脸痛苦的真珍,他忙催促郎中过去给真珍治伤,可真珍却伸手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口中说道:“别过来!我说过,除非师父告诉我真相,否则我就不治伤!”
黑暴见真珍敢这样威胁自己,顿时怒上心头:“都什么时候了?还逞能呢!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真珍却猛力让身子翻过来趴在床上,将伤口压在身下,她额头上瞬时浸出汗珠,很显然,这样的动作幅度让她极为疼痛,然而,她依旧不改叛逆的眼神:“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修炼,只有我不可以?”
黑暴简直气结,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惦记着修炼的事呢!他真是忍不住要打击真珍:“还修炼呢?十年时间才修到第三层金丹期,如此蠢笨之人还好意思修炼?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还好意思在这里浪费时间?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真珍内心极为痛苦,黑暴句句实话直戳她心底最脆弱的一面,是的!为什么自己不承认呢!自己就是个蠢笨之人!
“我是没用,我不过是希望有一些自保的能力,不想再成为大家的累赘,难道我错了吗?”
“错了,大错特错!你只想着你自己,你怎么不想想我,想想后山那个老家伙,你知道你父亲临走前对我们说了什么吗?”黑暴反问真珍,真珍竖起耳朵倾听着。
“他说,他最大的错误就是走上了修行之路,才害得他结仇,害你要跟着他东躲西藏。如果时间重来,他希望做一对普通的父女,住在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白天他出去打猎,晚上就教你读书认字,直到你长大,他老去!”黑暴说着眼中也不禁有一丝憧憬。
简单幸福的生活,听起来是多么美好,这应该是大多数人所希望的生活吧!
与此同时,真珍脑中也不时浮现这样安祥的场景,曾几何时,她多么羡慕星晨母子安逸简单的生活,她又何尝不希望像正常的孩子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
黑暴甩掉这些思绪,重新回到编故事的思维中:“所以他告诫我们,不许教你修行,不能让你甚至将来你的后代重走他的老路,否则的话,他绝不原谅我们!至于我,你肯定是不会在乎的,但你总得为欧阳腾那个老家伙想想吧!你猜你父亲知道他违抗他的命令会作何反应?知道你不理解他的苦心又会做何反应?”
真珍内心被深深触动,她从未想到这一层,心里一直坚持的信念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黑暴见真珍似有触动,继续说:“你不是不想成为累赘吗?眼下你就是大家的累赘!”
真珍不解的看着黑暴,黑暴正色道:“不妨告诉你实话,最近山下不太平,轩辕朝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有人报白鹤山附近出现大量修行者,也许就是冲着白鹤山来的。”
真珍一听内心震惊不已。
黑暴继续说:“我已经让大家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现在外面人人都在收拾东西,你还打算在这里躺多久?”
黑暴没好气的呵斥真珍,虽说他有吓唬真珍的成份,但他说的也不全有假。
自昨夜罗绍康提起轩辕朝增兵一事,黑暴心里也极为担忧,天刚破晓就派人去山下打听,得知最近总有陌生人出入村落,虽达不到大量的程度,但也似乎不妙。
白鹤山有结界保护,一时倒也无事,怕只怕对方誓不罢休,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撤离?”真珍不可置信的追问:“要撤去哪?”
“我怎么知道?能不能顺利逃出去还不一定呢!当然是能逃多远算多远!”黑暴故意说得很严重,“怎么?你想呆在这里继续被抓成人质?十年前大哥拼了命的救你,受了多严重的伤你都忘了吗?”
真珍的思绪瞬间回到十年前,罗绍康口吐鲜血染红她衣襟的一幕至今还萦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能忘吗?怎么可以忘!
父亲,虽然十年未曾见面,甚至偶尔连他的面容都在她心里模糊,但是真珍并没有忘记,谁是她最亲的人?
她不会再成为人质,绝不会!
真珍用力将身体翻回来,黑暴知道这是终于妥协了,他给郎中一个眼色,郎中会意,赶忙上前去准备诊治。
“听着,要不是这次有变动,我才不会给你治伤!你要是心里还有你父亲,就应该明白他为什么不希望你修练,远离是非,才会保你平安,才会保你父亲平安,你懂吗?”黑暴甩下最后一席话,满意地走了,他知道真珍应该是听明白了,至于以后什么样,有罗绍康在,想必也轮不着他去费心了。
————天界沉浮————
几天过去了,当真珍的伤口刚刚愈合,黑暴就将众人集合起来,宣布七日后撤离白鹤山,让大家做好准备。
这个突来的消息顿时在白鹤山炸开了锅,一时间,众说纷纭,问黑暴原因,他只回答说要去更好的地方安家,其他再不多说。
众人的表现也是喜忧参半,那些后加入白鹤山的人自然不知道黑暴等人与轩辕朝的恩怨,大多对这个新去处都充满期待。但是在那几个白鹤山“元老级”人物听来,当真是晴天霹雳,能这样匆忙离开除了轩辕朝的追杀还能有什么原因?
不管众人如何想,总之白鹤山瞬间变得忙碌起来,到处都能听见行囊打包的声音。
就在白鹤山众人都为迁徙忙碌时,欧阳腾则出山秘密探查山下的动静,但始终没再发现有何异常,他心里稍宽一些,转身刚准备回山,却意外发现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卡在泥泞的水洼里动弹不得,车夫正在推车,累的满头大汗。
欧阳腾见状忙上去帮忙,马车在两人努力下终于被推出水洼,车夫向欧阳腾表示感激,并从遮的严严实实的货物里取出一坛酒两只碗,邀请欧阳腾喝酒解渴。
欧阳腾眼光如矩,虽然只一眼,他便看到这满车的货物应该是食物,心下不禁好奇,荒郊野外的这么多食物到底运向哪里?
“看先生的模样也是修行之人吧!”车夫坐在一边歇息,边擦汗边和欧阳腾闲谈。
欧阳腾微点头算是默认。
那车夫一见顿时眼放精光,充满崇拜地说:“最近真幸运,遇到好多修行者!”
“哦?这一带修行者很多吗?”欧阳腾不禁问道。
车夫大口喝完一碗酒回答:“以前是不多的,最近多了有上百人,我这货物就是运去卖给他们的,先生不会是前来接应的吧!”
欧阳腾摇摇头:“我只是路过而已!”
车夫眼中欣喜:“我看先生也不像,先生人好,不像他们,蛮横得很呢!我就奇怪了,不就是修个行,有什么了不起的!”
车夫一脸不满,显然没少受气,欧阳腾见状,试探问道:“他们是哪个门派的?”
“这我可不知道,听口音应该是外地的,搞不懂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就连住处都奇怪,居然住在那边的闵王陵里,难不成修行之人也惦记死人的宝贝?”
欧阳腾听后警觉,难怪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原来躲进了陵墓里!
车夫不可置信的摇摇头,看了看日头说:“呦!不能歇了,我得赶紧送去,送晚了又该找麻烦了。”
车夫站起身对欧阳腾再次表示感谢,坐上马车扬长而去,欧阳腾略作思考,御剑偷偷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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