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佝偻的老者一来到水潭边,那些色彩斑斓的毒蛇和蟾蜍立即慌忙地退开,就如遇到天生克星一样,对他忌惮,避得远远的。
而那佝偻的老者却未看那些毒蛇和蟾蜍半眼,只盯着那平静的湖面,干裂地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陡然,他站在水潭边,伸出一只手,向着水面虚抓而出。
旋即,一道黑色的光芒形成手掌直接探入水下,伸到水底,将孟猊给稳稳抓住,然后就那么直接给抓了上来。
“砰!”
老者将孟猊一抓上岸,就丢到一边。
孟猊早已累极,一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此时即便被老者丢在岸边,他也如没知觉一样。
“从天而降,坠入毒潭却不死,这小子倒也有些奇特。”
佝偻老者微微笑着,一步步走到孟猊身边,却也不动手碰他,仿佛老者对于那毒潭里的水很忌惮一样。。
只是伸出拐杖的另一头,勾着孟猊的衣服,将他拖着,就往远处的一个山洞走了去。
这山洞的洞口,一米多高,一个成了年的人想进去,非得躬着身子不可。而这佝偻老者,直接拖着孟猊就进去了。他佝偻的身体,刚好合适这洞口。
也不知道这山洞是天然而开,还是被他故意弄成的。
从外面看着,山洞里漆黑无比。但转过一个弯,就可看到里面,晶莹亮堂。有四个小池子,里面有水,清澈明亮。一闪一闪,仿佛水里流着金沙。
而在四个水池的中央,竟是摆放着一具棺材,那棺材鲜红,显然是用鲜血所染红。
佝偻老者将孟猊拖进来后,就扔到那棺材边,然后他一个人又默默地出去了。
过了大概两柱香后,那佝偻老者再次回来,手里又拖了几个人。那些人都是身穿甲胄的士兵,显然是搜山的先头部队。
老者拖着他们,进入山洞后,也是丢到了棺材边。随即,他又出去了。
又过了一两柱香后,他再一次回来,这一次也不例外,又拖了几个人。
渐渐地,他一共拖回来了不下二十人,这才止住。
其时,天色已黑。这茫茫深山当中,响起各种野兽嗷嗥的声音,显得十分诡异。
经过数个小时的休息,孟猊缓缓有了知觉。他如今的身体比以前要强悍得多,而且体内的睚眦血脉被激活之后,恢复能力也比以前快了许多。
当一有知觉,他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压了很重的东西,起码有好几百斤,若非他做梦当中,也在用龟息大法呼吸,只怕早就被压得气绝了。
一睁开眼,他看到眼前尽是甲胄。
不由大吃一惊,他明明白白地记得自己沉睡之前,是坠入了一个黑色的水潭,怎么这一醒来就到这里了?
奋力的推开身上压着的那些甲胄士兵,孟猊认得这些人都是银月城的禁军。
细数了一下,有二十来个,加上他自己一共二十六人。
这些甲胄禁军,都没死,只是都昏厥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来。
将他们从身上推开之后,孟猊打量自己的处境,他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山洞之中,这洞里宽敞明亮,周边有着四个水池,水池当中的水晶莹清澈,仿佛流动着金沙。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到了这里?”
孟猊背靠着某样东西,摸起来质地坚硬,不像是石头,倒像是木头。
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吓了一跳。敢情他所背靠的东西,竟是一副朱红棺材。而这棺材绝对不是染漆致红,而是被鲜血所染红的。
因为他在棺材表面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咯咯咯咯……醒了?奇,真是奇,掉进毒潭不死,而且醒得如此之快,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体质?”
一句阴恻恻的话,忽然在这山洞之中响了起来,回音袅袅。
孟猊循着声音猛然回头,瞥见一道黑影,佝偻着身体,正好就站在洞口位置。
那佝偻着身体,有着雪白的长发,拖到了脚边,更遮盖了他大半边脸。只露出一只眼睛,深邃黝黑。眼睛周边,皮肤干枯苍老,布满褶皱。鼻子下方,一张干裂的嘴,就像是好几年没喝过水一样,裂开一道道缝。
“你是谁?”
看到此人,孟猊立即警惕起来,后退了几步。
那佝偻老者盯着孟猊,看了几眼,自顾自地说道:“你这小子倒也奇怪,年纪轻轻却是一头白发,若非肤色呈黄,眉毛呈黑,老夫真要把你误认为是雪族后裔了。此番遇到了你,便是缘分,老夫将会赐你天大造化。”
“什么造化,你到底是谁?”孟猊再次发问。
佝偻老者不说话,只是忽然指着孟猊身后的那一副朱红色的棺材,眼睛带着笑意。
不知为何,孟猊瞧着他眼睛中的笑,心里莫名地散发一阵寒意。
旋即,孟猊看着那副棺材,一怒之下,一掌拍开了那棺材盖。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砰!”
棺材盖子倒也不重,孟猊一掌拍去,即将之拍开了半边。
向内中一望,本以为会躺着一具尸体,却让孟猊惊讶的是,这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只手臂。
那是一只白森森的手臂,就像是冰雪雕成,没有半点血色。
手臂的外表,有着朦胧的一层表皮,似乎要脱落,要重生。
孟猊盯着这支手臂看了两眼,然后又看向那名老者,只见老者有两只手臂,所以这只断手绝对不是他的。而也是这个时候,孟猊注意到那老者不但头发雪白,身上皮肤其实也是雪白的,而且眉毛亦是。
这让他立刻明悟了一件事,脱口道:“你是雪族之人?”
“咯咯咯咯……”佝偻老者笑得很渗人,阴里阴气,“反应倒还不慢,不错,老夫正是雪族之人,也是此番来银月城招收外门弟子之人。”
“既如此,你抓我干什么?还有这些甲胄禁军,你抓他们干什么?”孟猊问。
“咯咯咯咯……”佝偻老者只是发笑,不回答,忽然再次伸手,指着那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