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灼灼烈日下焦急的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后,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从远处停下,肖文快速下了车,紧跟着一男一女也从车上着跳了下来。
一年多不见,她变得更加成熟漂亮了。以前短发娇羞的小女生,变成了长发飘飘,落落大方的淑女。
夏末有意无意的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有些自惭形秽。
走近了,凝脂般白皙细腻的皮肤,细长的柳眉,俏皮可爱的鼻子,淡粉色油亮的秀唇,她本就小巧的脸庞显得更加精致。一袭粉色的连衣长裙,被一阵阵热风吹起,轻盈飘逸,如同脱俗的仙子下到了凡尘。
到了近前,肖文激动的拉着她的手,热泪盈眶,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
夏末强忍着泪水,也一时无语。
在已经习惯了离别和重复的车站,两人激动的拥抱,寒暄,两人热泪滚滚,诉说着无数个日夜的想念。虽然人还是那个人,虽然止不住泪水都是一样真挚,但那种微妙的感觉就像是一张无形的薄膜,将两颗心隔开。
时间和空间是一切感情的稀释剂。再深沉的爱也经不起时间的遗忘,再热烈的情也终被距离冷却。再亲密的友谊,不过经历了短短一年的两地分离,也会变得陌生和疏远。
“咳咳!……”几米之外的女人故意清了清嗓子,强调着她的存在。
“这两位是……?你不给介绍一下吗?
肖文和夏末哭红的眼睛短暂的对视后,脸上挤出一丝笑,望向身后的女人。
“这位是刘姐。”
女的三十来岁,身材丰满,头发一根不落的高高束起,显得脸庞更加圆润肥腻,又黑又粗的眉毛几乎拖到了耳旁,一张大红唇在烈日下光彩夺目,圆溜溜的小眼睛里闪动着精明老练的光。
女人朝夏末淡淡一笑,晃着一对酷似门环的银灿灿的大耳环,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拖着重量级的身体踱到她跟前,伸出手和她握手。
“你好!我叫刘红”
墨绿色的低胸装若隐若现的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两团丰满,高挺,白的刺眼的酥胸让夏末感觉到有些害羞。女人所显露出的强势,不由得让夏末心生几分怯意。
“你好!我叫夏末。”
夏末不习惯的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笑,自己都觉得尴尬。
女人提了提唇角,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这是李哥……”
肖文又指了指一同前来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留着小平头,戴一副黑边眼镜,腮骨凸出的男子。
白色短袖整洁的束在他的腰间,黑色笔挺的长裤熨帖的垂在一双大长腿上,黑色蹭亮的皮鞋一尘不染的可以当镜子用。男子给人感觉干净利落,又严肃儒雅。
“你好!我叫李佑!”男子不苟言笑,板着脸主动上前去和她握手。
“你好,我是夏末。”
“欢迎你的到来!”男子的手晃了几下之后松开了。
“他们都是我的上司,刚刚接你电话的就是刘姐,她可是热心肠的好大姐,我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还全靠她帮忙呢!你以后也少麻烦不了他们的。”
夏末点头向刘红投去感激的目光,正好和刘红捉摸不透的目光相撞,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们出来办点事儿,正好顺路,一起来接你。”刘红接着补充到。
“谢谢你们帮助肖文!谢谢你们来接我!我初来乍到还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请你们多多赐教,多多关照啊……”夏末赶紧用能想到的客套话热情的表达着心意。
“你不用见外!我们也很高兴能见到你!你能来,我们大家都非常欢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上车,等到了公司宿舍在坐下来慢慢聊!”
刘姐用一口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说到,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哥,两人一起走过去拿起地上夏末的行李。
“哎呀!太不好意思,你们能来接我就已经让我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能劳烦你们替拿行李呢?……”不等她伸手,两人已经抬起她的行礼朝出租车走去。
夏末心里有些尴尬,嘴上却像复读机一样不停的表示谢意。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合常理,却并没有多想,因为这是肖文的朋友,十多年的友谊,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
汽车在宽阔的大街上行驶,坐在前座的李佑和身后的刘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肖文双手紧紧的拉着夏末的手,一言不发。因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夏末感到格外兴奋。
路旁林立的高楼,造型漂亮的树,尽情绽放的花,和远处那条从古至今被无数文人墨客称颂的大河都成了她眼里新奇的风景。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在一个嘈杂喧闹的小区门口停下了,巨大铁质弧形拱门上赫然镶着几个大字——银汉小区。他们下了车。
李佑准备去付车钱,却被夏末抢了先。让别人来接自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又怎么还好让别人破费呢?虽然这么想,但50元一下就没了,这让平时节省惯了的她还是心疼了一把。
小区门前,坑坑洼洼脏乱不堪的长街上,各种摊贩看到有人走近,都争相大声的叫卖着,生怕会漏掉一个生意。
刘红和李佑并肩走着,用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家乡话交谈着什么,眼睛的余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一脸疲惫穿着朴素的夏末。
不知是不是太过敏感,夏末总觉得周围有十几双眼睛时不时的向她们看来。
前面是看不到尽头的楼群,一排排矗立着的水泥巨人像是古代大将军布下的奇门绝阵,稍不留神便会迷失其中。而她又何尝不是正在走入一个陷阱里,一场迷局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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