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晃着河马一样的大脑袋,在办公室里呼哧呼哧的来回踱着步子。
早上看到新闻他就知道惹事了。中午十一点多他正准备吃午饭,却被警方传唤去问话,没想到警方动作会这么快。还好他心里已经有所准备,面对警方的询问,他一口咬定毫不知情,说他前一天去了外地,晚上回来又有个应酬,喝多了,早早就睡了,对于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并找来了一并证人证实他所说非假。
警方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就让他先回来了,让他二十四小时等候传唤,不许离开l市。
丁子去找那帮惹祸的王八蛋,一直还没有消息,这才是让高全心里最不安的。这要是被警察抓去了把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那这次可真的要麻烦了。那个女人如果换成别人,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他花点钱通融一下也就没事了,可偏偏死的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她生前的社会关系非常复杂,她的死又引起了一场声势不小的风波,社会各界的都在高度关注,如果因为这件事警方抓住不放深入调查,把自己干的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全都揪出来,那自己可就在劫难逃,这辈子恐怕永无翻身之日了。
他心烦意乱的眉毛都要拧成两根天津大麻花了,思索了片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丁子!那群王八蛋有消息了吗?”
“高哥!那个……还没有呢!”
“他妈的!敢和老子来这套!抓住他们给我立刻带回来,我要亲自把他们一刀一刀给剐了!”
“好!我知道了!”
“最近把暗处的那些事情全都给我停了,等到风声过去了再说。”
“可今晚的那比交易……?”
“取消!”
他愁眉不展,接着滑了滑手机屏幕,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二哥啊!”
“哦!是高总噢!有事情吗?”
“说有事吧,这点小事对二哥来说也不叫事,就是关于蔡云死的那件事情,我想请二哥费点心,帮忙给压一压!这件事情要是办好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二哥……”
“哎呀!高总啊!我们之间我还信不过你吗?不过这次啊我还真没办法帮你哦!今天市委的领导都开会了,说要严查那件事,在这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敢随便插手这件事啊,搞不好是要丢乌纱帽的嘞!我是真的没办法的啦!你还是在找找别人想想办法吧!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喂……喂……”不等他接上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高全顿时火冒三丈,啪的一声把手机扔在了地上。
“他妈的这只老狐狸,平常像爷爷一样把他供着,出了事比泥鳅都滑!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不过这个狗东西也别太猖狂,真把我高全当冤大头了吗?他妈的敢和我高俊耍滑头,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这小老儿后悔死!”他眼冒怒火,恨恨的自言自语着,思忖了片刻,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周厅长啊!”
“哦!是高总啊!”在省委办公楼的一个办公室里,一个三十来岁,狐眼鹰鼻柳叶唇,身材笔挺修长,气质儒雅干练,带着一副黑边眼镜的男子坐在办公桌前,眼神狡黠的望着手里的那只笔,办公桌上摆放着一面庄严的小红旗。
“周厅长有些时日不见了,恭喜你高升啊!知道你高升了一定很忙,也没有机会给你道贺,心里总觉得愧对周厅长啊。周厅长不会忙的把我这老朋友也忘了吧?最近还好吗?别墅住的还习惯吗?”
“高总啊!咱们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自从当了这个小厅长以后,整天公务太繁忙了,为人民服务嘛!生怕这公仆做不好,有负领导和人民的厚望啊,你说既然不才当了这个厅长,就要兢兢业业为民服务鞠躬尽瘁的嘛。所以这一忙,就没有时间和高总联系了,还望高总见谅啊!”
“周厅长真是太谦虚了!像你这样的好官真是人民之福啊!不过周厅长,这次人民可有事相求啊!周厅长务必要为民解忧啊!”
“哈哈哈哈!为民解忧分内之事嘛!你先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还能让高总发愁啊!”
“唉!一言难尽啊,你可知道富云商贸的蔡云死了那件事……”
“听说了,省委的领导很重视啊!怎么你忽然提起这件事?难道是和你有关系吗?”
“哎呀!不瞒你说,是我手下那帮蠢货给我惹的麻烦,所以还请周厅长能帮我通融通融。上次我看到弟妹开的那辆宝马车有些旧了,昨天我看到一辆红色玛莎拉蒂特感觉别适合弟妹,改天你带着弟妹一起去试试。”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高总和我又不是外人,高总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打完这一通电话,高全的心里就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安顿妥当,他拍拍孕妇似的肚腩,脚下一步一提缓缓的走着,嘴里哼起了秦腔《周仁回府》里的选段:
你与我胜似那同胞兄弟
同甘苦共患难生死相依
今日里暂分别托妻与你
但愿得冤能伸后会有期
那一晚,高全取消了一切夜间活动,早早就睡了,做梦忽然梦到了斐灵满身是血朝他走来,一下子惊醒了。听手下说那晚她的死相很惨,心里还有些难过,毕竟她跟自己也做了多晚夫妻,还算是个有情趣的女人。他又换了几个女人,总觉得提不起兴趣。想着想着又睡不着了。
由斐灵他又想到了传销的事情,最近半年发展缓慢,这几个月的业绩又下滑了不少,他已经痛斥过杨总了,告诉他这个月一定要让业绩增长10个百分点,否则就拿个个片区区长问罪。
突然他又想到了刘红,想到刘红以前为了他和斐灵争风吃醋,自从他给斐灵租了公寓以后,就没在见过她了,对待女人要雨露均沾嘛。脑子一抽,心血来潮给她打电话把她招进了自己的豪华寝宫里,圆了那个狠毒,贪心的女人的梦。他也享受了一夜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性福感,也许丰满的人抱在怀里更有安全感吧。
那一晚,在那个豪华别墅里,女人的一波高过一波荡人心魂的嚎叫声,让门外的哨卫雄心**,心烦意乱。男人服用了壮阳药物以后,如同发情野兽般粗喘声经久不息,直到两人精疲力尽,无声的瘫软在床上。
那晚他睡得格外香,鼾声如雷,还不停的吧唧着嘴巴,似乎在啃猪蹄。而身边的女人又重复着曾经躺在那个位置上无数女人的美梦,激动的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梦中,一阵凤凰传奇《自由飞翔》手机铃声把他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他猛的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赤裸着上半身,拿起手机念叨着,“他奶奶的!老子还没睡醒呢,打他娘个啥电话!”
“喂!……”
“高哥!不好了!蔡云的儿子一大清早领着一群人拉着横幅到是公安局门口去游行示威去了,说是你纠结黑帮势力草菅人命,要求公安局依法办事,严惩杀人凶手,为死者讨回公道。”
“他娘的,斩草不除根,留下这个祸害后患无穷啊!那帮蠢货,有消息了吗?”
“有了!不…不过…你…你可千万别上火啊!”
“说!”高全眼珠子轱辘转着,急等着丁子的下文。
“听…听说……昨晚…马仔领着几个弟兄去公安局自首了!还有十几个,不知去向!”
“什么?!这群杂碎!可把爷爷我坑惨了!他娘的!等我忙过这阵子在好好收拾他们!他们游行,公安局那边有什么反应?”
“他们派人去安抚了那些人,可那些人还是一直呆在那里也不闹也不走,就在那里僵持着,就是为了给警方造成压力。现在警方也还没有找我们麻烦,表面上看是挺平静,不过有时候越是平静越危险!”
“也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严重,昨天我已经和周厅长联系过了,他会把这件事压下来的。”
“原来高哥早做了筹划啊!……等一下高哥!好像出事了,我出去看看!“
高全心烦意乱的蹬掉了盖在下半身的被子,盘着长着一片片乌黑腿毛的粗壮的腿,焦急的等着丁勇的坏消息。刘红轻轻的侧过身来,枕在他的如同卧着只肥猪仔一样雪白的大腿上,她雪白的胳膊环着他的粗腰,呢喃到:
“高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
“你怎么还没走!滚出去!”
”不好了!不好了!一大群人忽然闯进公司要找你!”丁子压低了声音着急的说。
“什么?怎么回事?”
“有人造谣说是你把富云商贸的钱都套走了,那些人好像是富云商贸的债主,来找你要钱了!高哥!不好了!他们闯进你办公室了!”
“他妈的!我高全是什么人!会害怕这群龟孙子!丁勇,找人把他们哄出去!要是他们敢赖着不走,就给我狠狠的打,我看他们究竟是要钱还是要命!”
“好!我这就去办!”
挂断了电话,高全歪着头,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到:
“他妈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高哥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啊?”
高全恶狠狠的瞪着刘红那双迷离的媚眼。
“你!怎么还没走!滚!快滚!他妈的扫把星!本来还好好的!你一来就招来这么多丧气事!滚!”
他扯开女人身上的被子,一脚把身旁一丝不挂极富肉感的女人踹到了床下。
刘红从地上爬起来呆若木鸡的望着他,茫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忽然惹的他如此大动肝火,就如同刚刚被皇上宠幸了一夜就莫名其妙的被打进冷宫的丫鬟。梦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她惊慌失措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穿在身上,披头散发,就像疯子一样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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