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特摩斯温柔而绝情,轻轻擦干她眼角的泪,“忍一忍,一切就过去了。”
沈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抽过去,打得他偏了头,几缕发丝落下,遮住他猩红的双眼。
“图特摩斯你怎么那么狠,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图特摩斯动也不动,接过医师递来的药碗,轻声说:“我知道是我的,可我不想留。”
看到他手里的碗,沈玥彻底慌了,剧烈的挣扎,“不要,不要,不要这么对我......我知道尼着斐拉记恨我,你也记恨我,一直认为你们的儿子是我杀的,你听我解释,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他.....”
“按住她。”图特摩斯吩咐医师们过来帮忙,胳膊、腿、头、身体,每一处能动的地方,都被人死死的按住,就连嘴巴,也被掐住迫使她张嘴。
沈玥哭喊着,压抑而悲痛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来,却得不到半点怜惜。
苦涩的药汁一点点灌进喉咙里,滑进肚子里,她绝望地看着图特摩斯那张如同恶魔的脸,不停的流泪......
接着,小腹开始坠痛,期初她还能扛过去,最后,她死死咬住牙齿,双手用力的抓紧身下的床单,尖锐的指甲好像随时都会穿过床单刺进手心肉里。
她不想,她不愿意让这个孩子离开她,她甚至在想,现在死了,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坠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用力,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失败,作为一个母亲,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忍着痛硬生生扛了好几个小时,她终于抵抗不住,睡了过去。
胎儿流出来后,医师守在门外的医师和在房里服饰的侍女相继离开。图特摩斯一直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沈玥的睡颜,许久,他伸出手指,擦掉沈玥眼角未干的泪。
动作轻柔,唯恐力道再大一点,就会戳破了这份难得的亲近,侍女小心翼翼开口,“陛下,流掉的胎儿怎么处理?”
图特摩斯眼眶突然发红,他似乎隐忍了很久,才虚弱无力的说:“给贾贝提,他知道怎么做。”
“是!”
门外的人全部走完,沈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几乎弓成虾米,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图特摩斯开门出去,将原本走掉的库克医师又叫了回来,“你说实话,如今她还能活多久?”
“一....一年不到。”库克医师趴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意。
除了库克医师,谁都不知道,把孩子拿掉可以让沈玥再活一年,如果不拿掉,她可能活不过半年......
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命去换她能多活几天,残忍吗?可对图特摩斯来说,一点都不残忍,如果用所有人的命能换她一生无病无灾的活着,他会毫不犹豫拿去换。
在她有限的日子里,他不但没能陪在她身边,反倒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可这又如何?只要能让她活着,他愿意做那个恶人。
即使她,到死都会记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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