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这里有一座佛像,没准她能保佑你好起来呢,就带你来这儿了。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我第三次出去回来你就醒过来了。”
小女孩望着憨笑的小男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小男孩一连出去了三次,想必为的也是自己。
扭头一看,小女孩打量起了眼前这一座佛像。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来参拜或者是清理了,佛像上面沾满了灰尘。小女孩拿手轻轻一抹,她的手指瞬间变得脏兮兮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女孩有一种错觉,她总觉得那座佛像仿佛正看着自己。
整个人的灵魂好像受到撞击一般,小女孩感觉自己满身疲倦,双眼忍不住打颤,渐渐合上了眼皮,睡死过去。
见小女孩再一次倒了下去,小男孩有些手足无措。
但当小男孩听到轻微的鼾声响起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来是睡着了啊……”
“咕噜——”
听见肚子又呼唤了一遍自己,小男孩知道,自己不吃东西不行了,真的没有力气了。
小男孩从篓子中掏出了几个野果,啃了起来。
吃完第一个野果之后,小男孩又将剩下的那几个放回了篓子中,并不断地告诫着自己:“不能吃了不能吃了!这些要留给丫头的,这么久了她都还没进过食呢!”
“咕噜——”
一个野果根本就不解饱,没过一会儿,小男孩的肚子又重复叫唤了几遍。
饥饿感不断传来,小男孩饿的有些眼冒金星。就看见大白天的好多星星在自己的眼前转啊,转啊,转啊。
小男孩瘫倒在一堆稻草上,闭上了眼,口中喃喃道:“算了,我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睡醒了就可以和丫头一起吃野果了……”
小女孩并没有预料中的睡得那么安稳,脸上忽然出现了狰狞之色,好像陷入了什么不好的梦境之中。
睡梦中,小女孩看见自己躺在一个人的背上,在崎岖的山路上不断缓步前行着。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小女孩一眼就辨认出了背着自己的正是小男孩。
雨下得很大,顷刻就打湿了她的全身,整个人就如同一只落汤鸡,分外狼狈。
小男孩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雨水将泥土冲刷了一边,让小男孩脚下的徒弟变得十分泥泞,步履艰难。
小男孩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将自己的脚从泥潭里拔出来,再陷进去,再拔出来,再陷进去……
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小女孩心底格外的苦涩。她不知道小男孩被着自己走了多久,但她感觉小男孩背着自己走过了一个世纪。
所幸的是,由于长期吃不好,穿不暖,小女孩很轻。若是换做常人随便一拎就能把小女孩给提起来。
月亮渐渐地爬上了树梢,照亮了小男孩前进的道路。
小男孩一手拖了一把小女孩,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拭去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汗珠。
“咔擦——”
在这寂静的夜晚,每一个声响都特别的明显。
听到响动之后,小男孩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第一时间将小女孩放了下来,护在了怀中。
果然不出小男孩所料,真当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一根树枝从山头滑落,沿着小男孩的胳膊擦了过去。
只听皮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小男孩的手臂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紧接着,一颗巨树从山腰掉了下来。
不行中的万幸,这棵树太大了,中间留有的空间很多,刚好没有压中两人,反而在他们身边石头的撞击之下又滚了下去。
即便如此,小男孩的身上还是新添了许多伤口。
随后,几颗小石子紧跟着滚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小男孩的背上。
石子虽小,但从高处落下来的冲击力可不是说着玩的。没过一会儿,小男孩的后背就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小女孩被他护在怀中,始终安然无恙。
过了好久,一切终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此时的小男孩早就直不起背了,但他依然选择让小女孩安安稳稳地趴在了自己的后背。
山路太过逶迤,小男孩怕抱着她过于颠簸。只有小女孩倚在自己的背上,小男孩才是最安心的。
悔恨,无助,担忧……各种心情浮上了小女孩的心头,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小女孩才发现,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了,几度让她忘记自己仍在做梦,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这些事情早就已经发生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曙光,天际渐渐破晓,雨也小了下来。
小男孩拖着疲惫的身影向着远处的寺庙走去。
见不远处刚好有一条小溪,小男孩再一次将小女孩放了下来。
紧接着,小男孩找到了一片硕大的叶子,在溪水里清洗了起来。
洗完之后,小男孩又用叶子盛了一些水。
刚想把水往小女孩嘴里送,小男孩又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男孩先浅尝了一口。
没过一会儿,小男孩又将嘴里的水喷了出去,甚至像只小狗一样吐起了舌头,“好苦!好苦!幸好我没有直接喂丫头喝水。”
小男孩将头埋到了溪水中,忙不迭漱起口来。
继续寻找了一番,小男孩又摘回来了一片树叶,虽然体型有些较小,但它不会分泌出会改变水味的汁液。
自己尝了一口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小男孩放心地喂小女孩喝起了水。
小女孩干裂的嘴唇终于恢复了一丝红润之色。
随后,小男孩又背起了小女孩,渡过了小溪。
渡水的途中,小男孩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扎到了,生疼。但他没有停下,而是稳住了身形,缓步走上了岸。
小男孩想,若是自己半路停下了,小女孩该怎么办?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她摔着磕着碰着怎么办?
即便上了岸,小男孩也没有急着处理自己的情况。
小男孩回望了一眼,发现自己走过的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血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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