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容感觉自己有些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闺女说自己的父亲过世了，而父亲却说自己的闺女过世了，这不自相矛盾嘛！
杨云容感觉自己身后阴风嗖嗖地挂着，有点让她心寒。
“这个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啊。”
杨云容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开玩笑。”男人郑重其事地说道。
杨云容的心里“疙的”了一下。
早知道她就不接这个任务了，本以为简简单单的任务没想到现在扯出这么多事情来，真是令人忧愁。
“大叔，你能否和我讲讲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虽然这是一种伤口上撒盐的举动，但是杨云容不得不这么做，有点东西她必须搞明白，不然吃苦的还得是她。
“我的女儿吗……”男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我女儿很贪玩，还特别喜欢那些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但是我们家比较清贫，买不起那些好东西。
为了讨女儿欢心，我就自己做了一个娃娃给她。”
讲了半天都没有讲到重点，但杨云容依旧选择耐心地听下去。
“那个时候我做了两个娃娃，一个给她，还有一个是给她未出生的弟弟准备的。
那丫头打小就想要个疼她的哥哥，可惜她是家里的老大。
哥哥要不到了不要紧，她便将主意打在了她娘的下一胎上。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一个弟弟。
可惜，孩子她娘命不好，在生小儿子的时候过世了。
那天，外族来袭，不少族人都被抓走了。
为了性命，我们不得不选择逃跑。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避难所，孩子她娘却在半路动了胎气。
当时与我们在一起的还有我们族内的医师。
医师说，要么保孩子，要么保孩子他娘。
意料之中，她毅然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孩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灾难渐渐地平息了。
我们都安全了，但是孩子他娘却走了。
自此之后，女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成天郁郁寡欢，还好事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出来。
直到有一天，我因为有事情要外出，将小儿子托付给了女儿。
即便因为他的到来到使女儿失去了娘亲，但血脉相连的羁绊是割舍不下的，我相信女儿还是会照顾好他的。
我还是太天真了。
当我回来的时候，满屋子一片狼藉。
女儿那苍白的小脸蛋上溅满了鲜血，但是我在她的脸上却看到了别样的色彩。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娘亲死去之后露出微笑，但是我却开心不起来。
我拼命地寻找小儿子，但是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找到他。
我问我女儿，她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女儿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女儿突然拿起了那只娃娃。
是的，娃娃。是她弟弟的那一只娃娃，而不是她的。
当着我的面，她把娃娃撕了个粉碎，里面的棉絮飘落了一地。
那个时候我眼前陡然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是我的小儿子，被缴个粉碎，鲜血如同那破旧的棉絮一样，四溢横飞。
做完这一系列举动之后，女儿依旧没有停止，她问我，‘爹，你想知道弟弟哪里去了吗？’我当然想知道，可是我却害怕听到那个结局。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但是女儿却自顾自地开口了。
她说，‘我好讨厌弟弟啊，是他害死了娘亲。可是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好好相处才对。这种感觉真的好烦好烦啊！直到有一天，娃娃和我说，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可以让我和弟弟永远在一起，我又不会厌恶的方法。’
那个时候我很诧异，娃娃明明就是死物，根本就不会说话，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女儿什么东西。
隐隐有一种感觉，我却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我的女儿疯了。
女儿跟我讲了娃娃告诉她的方法，也就是她的所有罪行。
我万万没有想到，因为对女儿照顾的疏忽，会犯下这么一个大错误。
当我后悔的时候却来不及了。
那个时候我很平静，平静到压抑地呼吸不过来了。
我没有办法斥责我的女儿，因为我的小儿子没有了，我只有她了。
我默默地收拾完了一切，将屋子整理回了原来的模样。
仿佛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就好像我们家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么一个人一样。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带着女儿去了墓园。
看到她娘亲的的墓之后，她抱着墓碑哭了起来。
但女儿的眼神却不一样了，我感觉的到，那一刻，她又恢复了清明。
我忍不住怀疑，之前的她是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装疯卖傻。
但是怀疑又有什么用呢？我也不能对她怎么样，还得好好爱护她，帮她恢复过来。
我们回去了。
晚上，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我把女儿抱回了床上，哼着《摇篮曲》哄她睡觉。
很快，女儿睡着了，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有多久没有看到女儿的笑容了，我想守护它，让它一直保持下去。
女儿睡觉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点。她死死地抱着娃娃，不愿离手。
当我想将娃娃从她怀中夺走的时候，她没有醒来，但是表情却变得很狰狞，又很悲伤，我便打消了拿走娃娃的念头。
我趴在床边陪了她一整晚。终于，实在困的不行了，我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们家里发生了一件很离奇的事情。
女儿先我一步醒来，那天的她出奇的懂事。
早起为我做了早饭，又开始帮我缝上了衣服上的补丁，我几度怀疑那天我的女儿是不是被掉包了。
但当我走到饭桌旁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我们家里只有两个人，女儿却摆了四副碗筷。
我也注意到了，昨日那个被女儿撕碎的娃娃竟然被缝好了，此时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娃娃脸上那凄惨的笑容看的我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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