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感觉自己女儿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自己就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好在，我即使反应了过来，收住了后半句话。
但我还是有些后怕，我不想让女儿知道，知道我将我们家里的事情告诉了外人。
我骗女儿说，走到一半的时候，族长突然叫住了我。族长把我叫到家里去喝酒了，还安慰我，压力不要这么大，放轻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女儿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久，她和我说，‘爹，你离族长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女儿会突然这么说。
我说：‘怎么会呢？族长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对我们家可不薄。’
女儿却驳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的背后藏着什么污秽的东西呢？娃娃告诉我，和他走进了会惹上大麻烦的，甚至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娃娃，又是娃娃。从女儿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娃娃，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想出门，告诉族长我刚才所看到了的事情。
但是女儿却叫住了我，一脸凄凉，她哭诉道：‘爹，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女儿吗？’
她这一句话之后，我愣住了，原本打算抬出去的脚也收了回来。
我颓废地坐到了床边，直叹气。
女儿却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明白，她怎么说的出口这句话，明明现在最不好的就是她啊！
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一场悲剧会降临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会是我的女儿……
女儿突然对我说，‘爹，小时候总是你哄我睡觉，这回换我来吧。’
女儿唱起了歌，在她的歌声下，我也渐渐地闭上了眼，睡着了。
我不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她做了什么，但我猜的到，她弟弟的娃娃似乎又被她撕碎了。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族长所说的法师依旧没有到来，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
但时间久了，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适应了。
除了那撕裂了又复原的娃娃，还有女儿有些时候阴晴不定的脸色之外，其他的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我也不再多想，不管怎么样，日子始终是要过下去的。
她是我的女儿，我也必须抚养她。
春去秋来，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一年时间，能改变很多。
族人们也渐渐地淡忘了她之前所做的事情。
女儿又重新融入了族里，和族里的同龄人玩的很欢。
之前的那一切仿佛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就好像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顾虑都没有了。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有一天，女儿突然找到了我，对我说：‘爹，咱们逃出这个族吧，我不喜欢这里。’
我不解，问她：‘你不是和你的同伴玩的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说不喜欢这里？’
女儿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女儿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气来。
只见上面写着：族长攀附上了一个大族，为了讨那个大族欢心，他会将我们部分族人献祭上去，而那个献祭的名单，就包含了我们父女。
我惊了，问女儿是怎么知道这一回事的。
女儿说：‘是弟弟告诉我的。’
我已经找不到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我本以为我会听到女儿说，‘是娃娃告诉我的’，但是我却想错了，‘娃娃’突然变成了‘弟弟’。
这段时间，女儿的变化我也看在眼里。
她似乎不再排斥她弟弟的那个娃娃了，也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还把她弟弟的娃娃和自己的放在了一起。
只听女儿用凄楚的声音和我说道：‘爹，其实，这一年来，弟弟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啊！’
说着，女儿抱起了她弟弟的那个娃娃。
一时间我有些难以接受。
女儿继续说道：‘爹，我是知道，一年前你找族长做了什么。’
我心里一惊，没有说话。
女儿又开口道：‘弟弟告诉我，族长和你说，他会找法师来为弟弟做法事。可是结果呢？族长干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干。他是怕沾染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去那个大族的时候被驱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慢慢接受了弟弟。’
女儿这一番话让我胡思乱想了起来。
旧事重提，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堵得慌。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女儿的表情。
我发现，现在的她，在说到她弟弟的时候，脸上不存在一丝一毫讨厌的神色，反而却有些欣慰。
不知道是她掩饰的太好，还是真的如此。
但她居然会拿自己的‘弟弟’来说话，这让我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女儿突然变了脸色，对着我吼道：‘爹，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宁愿选择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吗？’
想起了一年前所见到的那一件事，我换到了那一个话题。
我问女儿，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她手上的时候不会流血。
女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拿起了砧板上的菜刀，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汩汩的鲜血流了下来。
女儿和我说，‘爹，其实一年前是你看错了，或者是那个族长施了什么障眼法，想离间我们。’
我不知道，到底真的是我看错了，还是女儿在骗我。
可若是她在骗我，现在这情况又如何解释呢？
我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告诉女儿我想静一静。
女儿点了点头，但是告诉我，我们时间不多了。
想了好久，我的心里始终无法释怀。
剪不断，理还乱。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根又一根丝线，缠绕在我的心里。
我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迷雾之中，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过去的一年明明已经好起来了，生活原本已经走上了正轨，没想到现在又坠入了深渊。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响声，女儿脸色一变，告诉我说，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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