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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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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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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几天的雨,难得放晴的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仿佛被轻纱笼罩一样。

    花房因为是整个用玻璃盖的,从顶棚垂下厚厚的纱帘。

    看着雪白床单上抱着枕头睡的有些不安稳的少女,应龙嘴角微微翘起。

    重华的眉心微皱着,似乎梦到了不太好的梦境。

    “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应龙的声音仿佛绒绒的羽毛,轻柔的几乎听不清。

    重华眉心紧皱,翻了个身。

    应龙缓缓地靠回沙发里,看着重华,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几年不见,倒是一点都没变。”

    黑夜仿佛失去了重量和空气一样静寂。

    睡梦中的重华猛然惊醒,手里紧紧地捏着洛琛的胳膊。

    原本就浅眠的洛琛几乎是同一时间被重华给掐醒了。

    皱了皱眉,这一下掐的可不轻。重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洛琛甚至可以感觉到透过衣服的重华指尖的冰冷。

    重华满头都是冷汗。

    叹了口气,洛琛侧过身将矮桌上的灯点着,果然看见重华满脸苍白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我记得你很早就不做恶梦了。担心成这样么?”洛琛探过手将重华拢进怀里。

    重华浑身忍不住地颤抖着,衣服都被打透了,手脚冰冷地窝在洛琛的怀里。

    “梦见什么了?”洛琛低醇的声音就在重华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重华的脖颈间。

    可就算是如此,也未能让重华冷静下来。

    洛琛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冰冷颤抖,忍不住低头去看重华。

    “梦见我死了?”做妻子的最害怕的不过如此,尤其洛琛即将要做的事一个不留神确实容易掉脑袋的。

    重华强迫自己深呼吸。过了几息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重华挤出一抹笑容来:“没有,就是梦见有人拉着我的脚往下扯。”

    梦中那黑的深不见底的深渊,一只冰冷苍白的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脚踝,生生地往下拉扯着。任凭她如何挣扎,如何求救,仍然被拉扯到那黑暗中。

    洛琛深深地看着重华。猛地将重华按进怀里。几乎要捏碎了重华揉进骨血一般。

    “再过几天……再过几天。我不会再让你做恶梦了。”

    重华从未听过洛琛用这样虔诚的声音说过话。那仿佛是一种跨越千年的承诺。重华第一次觉得,心口微酸。

    结婚是结婚了,只不过洛琛比起现代和古代的任何男人都让她觉得安心。比较处的来。在他面前用不着装。也用不着掩饰什么。很轻松。

    可今晚,重华才第一次觉得,他们俩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

    并不如同洛琛说的那样,为了让重华的性命的到保障才嫁给他。也不是因为一时的感动就选择了留在他身边。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

    重华抱着洛琛劲瘦的腰肢,闷声笑了起来。

    洛琛诧异地看着重华。只见莹莹火光中。重华一双晶亮的眸子闪烁着从未见过的光芒。

    “琛哥,我发现,说不定我是真的爱上你了。”重华嘴角的笑意甜丝丝的。

    洛琛一愣,旋即暴怒起来:“你才开始爱上我?!”

    重华呵呵笑了起来:“很难得了。我还没爱过什么人呢。”

    洛琛死死地钳着重华的胳膊。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成亲这么久了,你居然才爱上我?!”

    重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洛琛越生气她越开心一样。洛琛冷哼一声。翻身将重华压在床铺间,反手间。重华身上汗津津的中衣就被扔到了一边。

    皮肤上突然起来的冷意让重华打了个冷颤,抬头却被洛琛金色眼眸中的寒意刺的浑身一抖。

    为什么呢?为什么即使是在这种浓情的时候,洛琛金色的眸子里却仍然仿佛有化不开的冰块一样。

    重华躺在凉丝丝的床铺间,看着洛琛冰冷的眸子在烛火中明明灭灭。

    双手微微抬起环住了洛琛的脖子,重华便凑了上去。

    微凉的柔软的嘴唇轻轻地贴在洛琛凉薄的唇上。那样的自然,仿佛开天辟地时便已经存在的一样。

    这是重华第一次主动吻他。

    洛琛,懵了。

    你妹的到底梦见什么了,竟然连人都吓傻了?!

    重华感觉到洛琛浑身僵硬了起来,也不急,只是轻轻浅浅地亲吻着。一面吻,一面小声地笑了起来。

    洛琛眼神一暗,带着狠劲的吻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后院,裘泽源坐在藤花架上,手边一壶清酒,仰着头看着朦胧的月色。

    明明是如此晴朗的天气,月亮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一样。看来明日必少不了狂风。月色有晕,狂风将至。

    “又一个人喝酒。”似带埋怨,凌天不知何时站在藤花架上,悄无声息。

    裘泽源头都没回,轻轻摇晃着酒瓶:“天哥,莫要不解风情。”

    凌天眯了眯眼,看着裘泽源的背影半晌,才缓缓地走到她手边坐下。

    “时间,确实是个奇妙的东西。不知不觉,咱们竟然已经死了几百年。”裘泽源喝了一口酒,将酒瓶递给凌天。

    凌天略微嫌弃地瞄了她一眼,却仍然接过了酒瓶,仰头喝了一口。

    “是啊,百年过去,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凌天抹了抹嘴边,看着天上的月色。

    “天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裘泽源并不去看凌天。

    凌天叹了口气:“你若是咽下这口气,我才觉得你疯了。”

    裘泽源低头笑了起来:“华川也这样说。在你们眼里,我竟是个性子爆裂的人。”

    凌天淡淡地看了裘泽源一眼,伸手将她散落在耳边的鬓角拢到她耳后:“不穿男装,也可以做皇帝的。”

    裘泽源转过脸来。展颜一笑:“如今,我已经不是皇帝了。”

    凌天一愣,看着裘泽源的笑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日明媚的阳光,成片的花海,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裘泽源见凌天愣住,轻轻推了推他:“你将印信交给华丫头了。”

    凌天被她一推。猛然惊醒。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是,给她了。”

    裘泽源笑道:“你倒是会挑人。”

    凌天不言语,只是低头喝酒。

    裘泽源仰起头。叹了口气:“怕是不止你一个人想要这样做。只是不知道那孩子会选择哪一方。”

    凌天眼神微暗:“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是命中注定。”

    裘泽源看向重华和洛琛的小院,脸上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只是可怜了他们……难得感情这样好。”

    凌天豁然起身,冷了声音:“成大事不拘小节。”

    裘泽源看了看他。苦笑着:“不错,所以。我们都死了。”

    得到了来业平的支持,计划进行的如鱼得水。来小春虽然如今还满脑袋都是问号,可他还算知道先把眼前重要的问题解决了,再办其他的事。

    与此同时。皇帝的圣旨下来了。来业平被撤了大将军的官职,因叛国罪被打入了天牢。

    这道圣旨来的众人丝毫不惊奇。甚至于这圣旨若是不来,才让人难以理解。

    来业平倒是豁达。笑盈盈地将虎符上交,正气凛然地跟着来拘捕他的人走了。

    来小春死死地捏着拳头。血丝渗出来自己都不得知。站在他一旁的白虎使了个眼色给苍麒。苍麒点点头,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计划中的事,完全不影响这帮熊孩子的篡国大业。

    洛琛皱着眉看着眼前这帮人一个个比他还兴奋地准备着逼宫的事,脸色越来越不好。

    “我知道你并没有想要将你父亲怎么样。虽然这个父亲是养父,到底养了你这么多年,人要懂得感恩我明白。”左及川哥俩好地拍着洛琛。仿佛前天晚上道歉那人不是他一样。

    翻脸比翻书还快,脑子里的念头一闪一个。

    倒不是道歉的举动是随心而来。左及川确实收回了不少点子。只提供了意见,让洛琛自己做选择。

    无论青龙等人如何劝说,左及川一意孤行一定要参与进来。

    重华不是个会劝人的人,反正她已经将自己的意见跟左及川说明白了。接不接受,是他自己的事。

    再说了,这种事女人根本就差不上手。光是看着这群男人一个两个眼睛发亮地准备着造反的事宜。重华就觉得确实很少有女孩子可以理解男人那种偶尔沉迷的举动。就好比男人永远都没办法理解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下一双鞋永远是最好的一样。

    话说回来,如果都能互相理解。谈恋爱就没意思了啊。

    “反正你们多加小心就行了。”重华对于根本无法阻拦的事从来不会多使力气。

    而且这些人你就算是劝了,人家也未必听你的,何苦浪费口舌。

    洛琛穿着银丝软甲,脸上有着稍有的凝重。

    “只是谈谈,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重华深深地看了洛琛一眼,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只是谈谈,就没必要两方戒备。没必要让来业平下狱,也没必要带这么多人进宫去了。

    况且,宫里的妃嫔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进了宫,不一定会乱成什么样。

    眼看着洛琛转身要走,重华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个问题,一把扯住洛琛,脸上有着难得的焦急。

    洛琛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重华瞪大了眼:“老三和小九,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

    洛琛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正统皇位血统的皇子就剩下老三和小九了。八皇子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植物人一辈子再无翻盘的机会。

    洛琛若是想要上位,除了杀掉老三和小九,怕是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而且,皇帝如今身体开始恢复起来,有许多事都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

    洛琛深深地看着重华,抬起手将重华的鬓发理了理,语气是难得的温柔:“不用惦记,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重华知道,洛琛最在乎的便是他那为数不多的弟弟。就算老七造反,洛琛也没说上来就用重兵碾压他,而是徐徐善诱。这与洛琛的人设很是不符合。

    在重华看来,洛琛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才对。怎么会这样耐着性子跟弟弟们沟通。

    看小九平日里贫来贫去的,也不是没说过洛琛若是心情不好会直接跟弟弟们动拳头的事。可事实证明,越是铁打的脸越是豆腐做的心。

    对于弟弟,洛琛虽然也会动手。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很疼爱的。

    就连当年坑过他的三皇子,洛琛也未报复过他。不过是在皇帝的命令之下推波助澜给他送过几个女人强迫他睡而已。若是跟当年的事相比,绝对是以德报怨。

    可如今,洛琛已经知道自己与其他兄弟不再是一父所生。他的疼爱,还会继续么?

    重华捏了捏绢帕,若不是洛琛这双金色的眼睛,怕是还不会这样彻底地相信自己是裘家人。

    顾诚人带着艾瑞克回现代了。那边的课程快要开始了。临走之前顾诚人算得上十分残忍地封了一竹大师的脉门。从此一竹大师只能瘫在床上度过余生。至于如何返老还童,顾诚人表示他一点点都不感兴趣。

    长久的活着有时候也是一种痛苦。尤其是你心爱的人死在你前面。那种感觉是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艾瑞克不适合留在这里,毕竟他是纯血统的吸血鬼。一旦被人记录下来,就很有可能影响到遥远的未来。别管是谁的未来,都会有影响。

    重华和三个老头留守,其他人都陪同洛琛进宫“见世面”去了。

    卫夫子和华金水的第n次对决再次展开,重华眼神放空地坐在藤椅上等着两位老爷子将最后的成果端上来。

    那种不妙的感觉仍然浮现在心头,挥之不去。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竟然心慌成这样。重华略微有些烦躁地绞着帕子。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真不好。

    联系不上庆麟,否则可以扫描一下京城里是否有其他的人混进来。

    有什么要来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谈一谈,会那样顺利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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