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刺猬问起了三尸线,黄芙立刻撸起了袖子。
“在呀,这不是么?”她的手臂上有一条淡淡的绿线,和之前的三尸线几乎一模一样。
刺猬看了看,皱眉道:“奇怪,你的三尸线怎么淡了许多?”
黄芙道:“我当初得了一场风寒,昏睡了几天,醒来之后,三尸线就变淡了,听那个姓白的说,好像是我身子骨虚弱,修为退步了。”
刺猬看着黄芙的手臂,不住的摇着头道:“不对,不对……”
黄芙道:“我知道那江湖术士肯定是瞎说,我也没相信他,肯定是我离开五哥太久了,身上的仙气也少了许多。”
刺猬道:“不对,这不是三尸线。”
“不是三尸线……”黄芙皱眉道,“这怎么可能?”
刺猬道,“这绝对不是三尸线,这是用油彩画上去的。”
黄芙睁大了眼睛道:“我天天都洗澡的,怎么可能是画上去的?要真是画上去的,肯定能洗的掉!”
刺猬道:“这是一种江湖把戏,我当年在江东一带见过,被这种油彩画过一次,一辈子都洗不掉的。”
黄芙一脸焦急道:“那我的三尸线呢?十几年的修为啊!就这么没了么?我说那个姓白的怎么能学的会五重仙法,是他偷了我的法力,对不对!”
“好妹子,”刺猬长叹一声道,“那可不是什么修为,那是要命的东西啊。”
刺猬比黄芙早来了几年,知道这三尸线的来历,便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黄芙。黄芙一听,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不可能,”黄芙摇摇头道,“火玄姐为什么要用蛊虫来害我们?”
刺猬道:“这是御兽门的规矩,火玄是御兽门的术士,我们是她的灵兽,蛊虫是她控制我们的手段。你身上的没了蛊虫,她也就不当你是自己人了,当然会处处防备着你,也不会给你好日子过。”
“那,那,那怎么办……”一下子知道了太多东西,黄芙有些转不过来脑筋,“要不,我去找姐姐要一条蛊虫,再把它吃下去?”
“你个傻妮子!”刺猬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非得当个牲口?”
黄芙道:“怎么能说是牲口……”
刺猬道:“我们就是肉做的兵刃,她想让我们活,我们就能活,她想让我们死,我们就得死!那条蛊虫就是我们的命脉,我们这一身肉都是那蛊虫的饲料,这么活着却不比个牲口还下贱?”
“可,五哥,五哥说……”黄芙流泪道,“说我们是得道的仙家。”
刺猬道:“我跟着老五二十多年了,除了火玄,在他身边就没有过一个真正成仙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份造化。”
黄芙道:“可五哥真心对咱们好,为了五哥让我做什么都值。”
刺猬叹道:“傻妮子,他什么时候真心对你好过,他还不如那姓白的,那个姓白的为了给你解毒,和火玄打的天昏地暗,还摘了老五一只手和一只眼睛……”
话没说完,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白刺猬立刻收住了声音,她认得这个味道,这是火玄身上的脂粉味。
“两位好妹妹,什么事情说的这么伤心?”火玄出现在二人身前,一脸狞笑道,“看你们这眼泪流的,这是让谁欺负了吧?”
两个人低着头,浑身发抖,都不敢作声。
火玄上前对刺猬道:“你刚才说什么牲口,说什么下贱,我没听清楚。”
“我……”刺猬刚一开口,火玄一拳打中她小腹,抬手再一拳将她掀翻在地。
刺猬躺在地上挣扎,火玄上前又踢了几脚,黄芙一直站在边上发抖,一声也不敢吭。
火玄打累了,转脸对黄芙道:“她都跟你说了,我也就不跟你浪费唾沫了,刚才你说了句话,我听得很清楚,你说为了五哥,让你做什么都值,这话当真么?”
“当真,当真!”黄芙不住的点头道,“绝无半句谎话。”
“好啊,让我验一验你这份心意是真是假。”火玄抓着黄芙和刺猬到了他们住的破屋里面,丢在了钟老五面前。
“老五,看看你的好妹子,看看她都说了什么,”火玄踢了刺猬一脚,“她说你把她看成牲口一样。”
钟老五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刺猬,长叹一声道:“妹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对你不好么?”
刺猬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哭道:“五哥你别怪我,我刚多吃了几杯酒,顺口胡说的。”
火玄扯住刺猬的头发道:“你吃酒了?跟谁吃的,吃了多少?是不是一吃酒就要说你五哥的坏话?”
“我不敢了姐姐,不敢了!”刺猬不住的求饶,火玄又打了几记耳光,这才放过了刺猬,钟老五一直在边上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火玄又走到黄芙身边,对钟老五笑道:“还是这个妹子听话,她说为了你什么都肯做。”
钟老五看着黄芙道:“好妹子,这话当真么?”
黄芙点了点头道:“为了五哥,我什么都肯!”
火玄回身拿出一个锦囊和一把刀,对黄芙道:“你先把这药粉吞了。”
黄芙接过锦囊,对火玄道:“这是什么药?”
火玄道:“好药,吃完了这剂药,你的三尸线就能重新长回来。”
黄芙闻言,心头一凛,不用问,这锦囊装的是蛊毒,也就是虫卵。
黄芙拿着药粉,踟蹰了许久,火玄皱眉道:“怎么?不想跟着你五哥修仙了?”
钟老五在旁道:“芙妹,把药吃了吧,这是咱们仙家山的规矩。”
“好,我吃,我吃……”黄芙刚要打开锦囊,却听刺猬在一旁喊道:“别吃,妹子,不能吃,千万不能吃!”
火玄上前又踢了刺猬几脚,嘴里骂道:“畜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黄芙拿着锦囊,颤巍巍道:“姐姐,我能问一句么?你手里那把刀是做什么用的?”
火玄笑道:“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着你,等你吃完了药,我要你摘下一只眼睛给五哥。”
听到这话,黄芙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他转眼看了看钟老五,却见他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或许是在看着自己的眼睛。
“妹子,”刺猬躺在地上喘息道,“你听我的,千万要……听我的,这药……不能吃,不能……像个牲口……”
“你还敢说!”火玄又踢了刺猬一脚,这一脚踢下去,火玄突然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踢中了一根刺,一根四寸多长的刺,这根刺是刺猬身上的,现在牢牢地扎进了她的脚趾里。
“贱人!”火玄咬牙道,“你敢害我!”
“害你怎地!”刺猬把身体缩成了一个团,冲上去和火玄搏命,“妹子!快跑!跑呀!”
火玄正想召来天火烧死刺猬,忽见一片黄色的烟雾带着窒息的味道扑向了面门,呛得火玄咳嗽不止,眼泪直流。
等烟雾散去,黄芙不见了,刺猬也不见了。
火玄想去追赶,奈何脚上受了伤,咬牙切齿恨一声道:“早就该杀了这两个畜生,至少能把她们眼睛给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