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小山丘上迷路了,他们整整跑了半个时辰,却一直都在池塘边上打转,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随时都有被怨毒蚀体的危险。
白冉从背囊里又拿出了三贴膏药,对二人道:“贴上吧,只有这些了,灵不灵验且看命吧。”
魏香道:“鬼遮眼,小把戏而已,看我一口仙风吹散这雾气。”
魏香一步跳到半空,小腹颤动,吹出一口仙气,浓雾散了一些,依稀能看见池塘的影子,可雾气很快又聚集了上来,白冉对魏香道:“妹妹,我助你一臂之力!”他也想用仙术,却被李青拦住了。
“莫再激怒这些女鬼,”李青道,“却没看见这雾气更浓了么?”
魏香沉不住气了:“道术不济,仙术也用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李青道:“道术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我法力不够,哥哥有什么手段,不妨也试一试。”
魏香道:“连你的法力都不够,却还指望哥哥?”
白冉怒道:“你怎看不起我?我有好多真本事,你们还未曾见识过呢!”
李青道:“好哥哥,有什么本事只管用吧,已然到了生死关头。”
“容我想想先!”白冉坐在地上闭目沉思,过有片刻,白冉站起身来,一脸正色道:“两位妹妹,为兄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答允?”
魏香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客气!”
白冉道:“那我可说了!”
李青道:“只管说来便是。”
白冉道:“不知两位妹妹可否撒一泡尿来?”
魏香一怔,皱眉问道:“哥哥说甚来?”
白冉道:“我是说……撒一泡尿……”
魏香恼火道:“生死关头,你还有心思说笑!”
白冉道:“不是说笑,这确是正经事情!”
李青道:“自从来了胡家寨,还未曾解手……我倒是,正有此意。”
白冉从背囊里拿出一个瓦罐,对二人道:“两位妹妹,有劳了,我在路上解过手,肚子里空空,实在挤不出几滴,性命攸关,全看你们二位了。”
虽说不理解白冉的用意,可李青还是照着做了,雾气越来越浓,却也不用回避,走出两步便看不见人影。一阵水声过后,李青拿着瓦罐交给了白冉,白冉闻了闻,道:“味道正浓,当真憋了许久。”
李青双颊红透,白冉拿着瓦罐,把里面的琼浆玉液全都倒进了一个葫芦,又把瓦罐递给了魏香,道:“妹子,看你了。”
魏香无奈,也照着白冉的吩咐做了。两泡尿刚好装满了整个葫芦,白冉拿起葫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对着葫芦嘴,咕咚咚喝了好几口。
这一惊世骇俗的壮举当场震惊了李青和魏香,二人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但见白冉运足真气,噗的一声,喷出一片水汽,水汽过处,雾气消散,几丈之内的光景却看得清清楚楚。
李青笑道:“我懂了,女鬼最怕污秽之物!”
白冉擦擦嘴唇,看清道路,喊一声道:“莫再多说,赶紧跟我走!”
当初为了帮丽娘炼出丸珠,白冉学会了这一门绝技,用水将阴气逼出。
没想到今天这门绝技派上了用场,每走几丈,白冉便打开葫芦喝上一口,吐出水汽,化解雾气,借着这一葫芦甘露,当真从山下冲了下来。
等冲下山后,隐约看见了村寨中的炊烟,白冉放声大笑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也!”
两位姑娘看着白冉那张大嘴,不禁都捂住了鼻子。
沿着乡道走了没多远,正见到仆人在路旁等候,白冉上前笑道:“小哥,你家里不是有事么?还在这里等甚?”
仆人干笑一声道:“神仙爷,家里的事……不算大事,都过去了,我就是来看看您是不是还……”
看着白冉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仆人心里一惊,话说一半,咽了回去。
白冉笑道:“你是想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仆人没作声,白冉道:“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这座池塘的确非同小可,此事非一朝一夕所能化解,待我回去商量对策,从长计议。”
辞别了仆人,白冉也没和胡仁德打招呼,径直去了村口,不少乡民央求他施法,白冉一概不应,从胡明全那里要了三套衣服,将湿衣换下,上了马车,直奔客栈而去。路上,白冉问道:“你们两个可觉得有什么不适?”
魏香低头不语,李青捂着鼻子道:“应该没什么……大碍。”
白冉恼火道:“我自拼上性命,你们却还敢嫌弃我!再遇到这种事情,谁尿的谁自己喝!”
等到了客栈,白冉先打了几桶清水,好好的洗漱了一番,确系嘴里没什么味道了,这才到房里和二人商量对策。等问起苗疆蛊毒的事情,李青忍不住掩口而笑,魏香也跟着笑,白冉怒道:“莫再笑了,今日之事不许和别人提起!”
笑归笑,可魏香没有忘了正经事,她取下几枚刺猬针,先帮白冉和李青祛毒,白冉的膏药果真管用,三人中毒都很浅,刺过几针便祛除干净了。
魏香又从换下来的湿衣上取了些水,仔细分辨其中的毒性。不到半个时辰,毒性已经辨明,魏香道:“水中的蛊毒为金蚕之毒,能叫人在十日之内毙命,却对草木鸟兽无害。”
李青道:“已经到了可以修炼金蚕的境界,足见这群苗女不是凡辈。”
魏香又道:“蛊毒之中含有鬼魂的怨毒,所有怨毒全部来自女子,依色味分辨,当有一百五十人上下,还有些许阴气无从分辨,当是些没成气候,或是将要消散的鬼魂,估算总数,当有数百之多,怨毒之中,水汽甚浓,这些女人应该都是溺水而死。”
白冉赞叹一声道:“香儿妹妹,你对毒性之类当真了若指掌。”
魏香道:“哥哥谬赞,当初为了化解自己身上蛊毒,的确在毒性上用了些心思,可惜火玄的蛊毒太过奇特,故而一直没有找到破解之法。”
白冉道:“火玄的蛊毒属于哪一类?”
魏香道:“这却不太好描述,大体来说,仍属金蚕一类,只是沾了她的法术,成了变种,先不说火玄的事情,哥哥难道不想知道这群女人是怎么死的么?”
白冉道:“一百多个女人穿着整齐,淹死在池塘里,只要用心想一想,就能知道她们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