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指鹿为马?
只要抓住了要害,真的随时可以变成假的,活的随时可以变成死的,床躺着的一个女人,说没有是没有,仆人还得欢欢喜喜的答应着:“没有,咱们院子压根没有女人!”
打发走了仆人,白冉给苗女换了伤药,等她醒了,又给她端来一碗米粥。
苗女饿坏了,没用筷子,直接手,连抓带扒,把一碗米粥喝了下去,又在瓷碗舔了好几圈。白冉笑道:“粥还有的是,只是你身体不济,不能吃太多。”
“不济又能怎地?”苗女道,“反正是一死,不如做个饱鬼路。”
白冉道:“你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呢?”
苗女道:“不然怎地?你还能救我出去么?只要待在这个鬼地方,没有我的活路。”
白冉道:“有没有活路,得看我能不能想得到办法。”
苗女道:“算你有办法也不是给我想的,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想从我嘴里问出破解蛊毒的方法,然后你可以拿银子走人!”
白冉道:“这里的蛊毒果真是你下的么?”
苗女道:“是我下的!怎么样?想严刑逼供么?我一条这烂命,随你怎么处置都行,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
“一个字都不行?”白冉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苗女一愣道,“你问这作甚?”
白冉道:“告诉我你的名字,起码这世还有一个人记得你。”
这一句话好像扎在了苗女的心,那一瞬间,白冉看到她眼睛红了。
“我,不用你记得……”苗女低下头道,“你算是什么人?你记得我有什么用?有姐姐们记得我够了。”
白冉道:“你姐姐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见她们。”
“你带我去见她们?”苗女眼睛里露出一丝凶光,转而笑道,“好啊,她们在池塘里,你带我去呀,只要到了池塘,我把解毒的方法告诉你。”
白冉闻言,沉默许久道:“你的姐姐,其实是池塘里的冤魂,对么?”
苗女没作声。
白冉道:“除了她们,你没有亲人了么?”
苗女依旧不开口,白冉道:“不想说算了,好好睡一会,等你身子痊愈了,我带你离开这。”
苗女道:“你凭什么带我离开这?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白冉道:“算这是龙潭虎穴,我也有办法带你离开。”
苗女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胡仁德请来做事的么?你不是收了他的钱么?”
白冉道:“我没有收他的钱,也不想替他做事,踏实睡吧。”
白冉扛着被子睡到了外屋,昨晚一夜没合眼,这一觉可睡到了午后,老天爷也是疼惜白冉,不忘给了他一场好梦,左边是丽娘,右边是清风,她们不知从哪学来的手段,花样百出轮番伺候,真不输给鸾香院的云翠乾坤。
既然有这么好的手段,也得给起个好名字,叫丽清乾坤怎么样?不行,太素了!叫丽风满堂怎么样?不行,太俗了!干脆叫白门双艳算了……
白冉正做着美梦,仆人一路大呼小叫冲了进来,摇醒白冉道:“神仙爷,不好了!老爷找门来了!”
白冉揉揉眼睛道:“他找来作甚?”
仆人道:“他来找他小妾!”
白冉道:“为什么来我这里找?是不是你告密了?”
仆人道:“我哪敢呀!老爷各家各户的搜捕,田间地头一寸角落都不放过,现在找到咱们这了,这可怎么办啊?”
白冉道:“莫慌!你去支应一下,我漱洗一下来。”
仆人道:“莫再漱洗了!老爷在门口,他说要是看不见你出来,立刻要带人往里闯。”
白冉闻言恼火道:“你告诉他,我门前布置着五行阵,他要不怕死,让他闯进来!”
说完,白冉起身进了里屋,听到外屋的动静,苗女也醒了过来,两人对视片刻,苗女笑道:“晚了,现在你算把我交出去,胡仁德也不会放过你。”
白冉道:“你在里屋待着,一声都不许出,我去去回。”
苗女哼一声道:“只怕你有去无回了。”
白冉整饬了一下衣冠,写好了一张符纸,攥在了手里,大踏步来到院,但见胡仁德身后跟着几十个乡兵,凶神恶煞的站在了门口。
见白冉出来了,胡仁德还算客气,抱拳施礼道:“先生,打扰了。”
白冉略微欠了欠身,算是还礼,沉着脸道:“长老,你还真是打扰我了,我正在房请神下凡,一片诚心却被这股杀气冲散了。”
胡仁德笑道:“时才不知先生正在做法,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白冉道:“长老兴师动众,来此有何贵干?”
胡仁德道:“寒舍走失了一名婢女,老朽特来找寻。”
白冉道:“荒唐,长老的婢女怎么会来我这里?这不是凭空污我清白么?”
胡仁德道:“这婢女不守妇道,劣根难除,老朽正是怕她坏了先生的清誉,所以才特地来此查探。”
白冉道;“时才已经说了,白某正在做法,现在房遍布法器,各路神明共聚一堂,他们都不想被打扰,恳请长老改日再来。”
胡仁德闻言笑道:“老朽平生敬畏神明,却从未见过神明真容,今日还真想开开眼界。”
白冉剑眉一竖,怒道:“你把我的话当做儿戏么?”
胡仁德闻言也变了脸色,道:“我寨日夜不忘圣贤礼法,而今在我眼皮底下出了这等苟且之事,你却把我寨的门规当做儿戏么?”
白冉喝道:“你说什么苟且之事!休要含血喷人!”
胡仁德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黑白,一试便知!”
说完,胡仁德一挥手,两旁的乡兵要往里闯,白冉手捻诀口里念咒,门前火光四溅,灼的几个乡兵大声痛呼。
这可不是江湖手段,而是白冉从藏经楼学来的正经法术,虽然他引来的不是天火,不是地火,也不是三位真火,只是普通的火焰而已,可用来吓唬这群凡夫俗子倒也足够了。
胡仁德见状,气得胡子直颤:“白先生,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白冉道:“你领人打到我门前,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胡仁德道:“我且问你,这院子是谁家的?”
白冉道:“院子的确是你家的,可白某而今住在这,你若是想把白某赶出去,白某立刻走人!”
胡仁德咬牙道:“好!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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