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辰现在在学校寝室。在发生灵异事件之后,空无一人的自家房子他已不愿回去。
自己的家……
他看着不知为什么变成黑屏的电脑屏幕,上面模糊地映出他的脸。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就在他抓起手机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显示的是李婷冉的名字。
“喂……”
“袁不辰,我……我收到了一个奇怪的纸条……”
李婷冉的声音带着犹疑和心有余悸的感觉。
“是血红眼乌鸦送去的吗?”
袁不辰问道。
“是的。你也收到类似的东西了吗?”
“对。上面写着‘下一个零点’这五个字。”
“我的也是……”
“肖可新应该也是。这个时间,我想,应该代表着下一次事件的开启。至于地点……李婷冉,你现在在哪?”
“我的寝室。就是上次那扇门出现的地方。”
听到李婷冉的回答,袁不辰知道,她也已经想到了关键。
血红眼乌鸦只带来了时间,却没有带来地点,这是因为,关于地点的信息早就已经存在于他们的脑海之中。
那扇诡异模糊的门第一次出现的位置,便是下一次事件开始的地点。
“目前我们还有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做准备,这多少也算是个好消息了。接下来我会联系肖可新,让他也做好准备。”
袁不辰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但是内心却是宛如海上风浪一般涌动。
除了时间,他们一无所知。
他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凶险?是否还是和上次一样是一部恐怖片的情节?
一切,都是未知。
匆忙乘坐出租车返回家中的袁不辰心中有着挥之不去的不安,他死死地握着手机,手心沁出汗珠。此刻距离零点,还有一个小时。
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显得既漫长又短暂。
直到,雪白的墙壁上,边缘浮动的门,再次浮现。
……
黑色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巨大的屏幕。没有灯,只有屏幕发出莹白色的惨淡光芒。
这里似乎和上次的房间一样,又似乎有着些许的不同。
恢复意识后,袁不辰迅速环视四周,开始寻找李婷冉和肖可新的身影,同时也确认了一下此次参与事件的人员还有哪些。
由于光线太过黯淡,他只隐约看到,除他以外这里似乎有七八个人,人数比上次稍多。
“哎呀我去,这什么地方啊?”
寂静的空间中,一个颇为年轻的声音骤然炸响。众人皆是一惊,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个子颇高的少年站在一个角落里,正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
他的相貌并不出奇,但众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都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个少年的衣服上,沾染了大量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龙,小龙,别乱喊,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啊。”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随之响起。
他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恐惧,同时又极其怯懦,显然是将自己置于了低于那少年的地位。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昏暗,袁不辰等人也逐渐看得更加清晰。
那中年男子和那少年的眉眼有六七分相似,很可能是父子。只是,身为父亲,却在儿子面前如此卑躬屈膝,令袁不辰也是微微皱眉。
“你怎么还穿着这件衣服,早就说让你换掉,你偏不听……”
父子二人显然也发现了周围的人。那名父亲显得愈加惊恐,言语虽然有责怪之意,但语气却是唯唯诺诺。
“用你管?”少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倒更加嚣张,脸上竟是露出一道残忍的笑意,“这是我的战利品!”
“算我求你了,要是被人发现就完了……”
“闭嘴!”
父子二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令人莫名烦躁,但环境的异常令其他人都只是默不作声。
一名接近五十岁的男子看向这对父子,面色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眼神里有惊异,有担忧,还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但是,这复杂的神色也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便如潮水般退去。
男子眼中透着精芒。他转头看去,在看到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时,面色又是一变。
“小戴?”
他走到那女子身边,脸上似有惊喜。
被称作小戴的女子连看也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男子本还想说点什么,被女子的话噎住,只好将叙旧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他不认为自己是认错了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戴渺,他曾经的学生兼实验助手。虽然有八年没见了,她的相貌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但他确定自己不会看错。
男子皱了皱眉,随后又是恢复如常。
他的视线再次落到了那对父子身上。
严松,严小龙。真是造化弄人。
他的心里笑了一下,说不清是苦笑还是冷笑。
王建洪认为,是自己改变了严松父子的人生轨迹。他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让那个心理学实验看上去像一次警方办案失误的误会,实际上他却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
他眼看着严松从动辄打骂孩子的父亲,变成了溺爱孩子的父亲。他眼看着严小龙从乖巧变得自我,再变得乖戾跋扈。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造就的。他很有成就感。
那次实验是秘密进行的,没有得到学校的许可,更没有得到支持。但是他认为,伟大的事业需要牺牲。
严松父子就是牺牲。
但此刻,他莫名其妙地被拉入了一个怪异的空间。他无心再去回忆往昔,隐隐的不安渐渐占了上风。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现在能听我说几句吗?”袁不辰略微提高音量,向众人说道,“对我们所有人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首先我可以向大家说明的是,我们被超乎想象的力量拉入了异空间,而这里,是一个……充满危险的恐怖世界。”
他原本想说是一个恐怖片的世界,但他知道,这个说法有些耸人听闻。为了不再让杨勇的悲剧重演,他换了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