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宽发疯一般地在地上向袁不辰爬来，五官已经吓得变了形。
袁不辰一言不发，只是不动声色地略微后退了一步。
他不想打草惊蛇。如果方宽真的已经被鬼魂所替换，那么他就必须更加小心。
“方宽，你先在那边休息一下吧。”
袁不辰指了指旁边的桌椅说道。
方宽却是连爬过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喘粗气，两眼呆滞，暗淡无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一跃而起，爬到墙角浑身发抖，用疯子的眼神看着所有人。
“你们……你们都不可信！你们都有可能是鬼！”
他不停地喊着。
没有人去阻止他。
秦亦欢无头的尸体和滚出卫生间门口的头颅还在，那血腥可怖的场景令众人感到一阵悚然。
没有人再敢踏进卫生间半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远离了那个地方。
秦亦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不甘地盯着余下的活人。
众人躲避着秦亦欢的目光，唯有林寒语直视着那颗头颅，若有所思。
袁不辰则是环视着众人，大脑极速地转动着。
如果方宽是人，那么杀死秦亦欢的便是另一种灵异力量，并且很可能是无形的。而秦亦欢的死，除了说明这样一个无形的鬼魂的存在之外，还说明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线索已经全部给出。
而线索既然已经给出，那就意味着，鬼魂的约束已经被解开了大半。接下来，它们将对活人展开杀戮。
秦亦欢是第一个死亡者，但很有可能他的死仅仅是一个开始。
现在的问题是，线索究竟是什么时候给出的？
秦亦欢这个时候死，不等于线索就是在这一刻给出的，很可能是在此之前很长时间。
任务故意制造一个“缓冲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说是制造烟雾弹。
不过，现在距离任务刚开始，也才不到三个小时。这段时间里，线索到底是什么时候给出的呢？
闹鬼的阁楼，两个无法逃离的女孩，神秘的房东，门外的无形恶鬼……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但谁又能保证，线索必然是存在于异乎寻常的事物之中？说不定线索就在最常见的物品之中，或是存在于最平常的事情之中。
秦亦欢的死本身，是否包含有线索？
不，不对，他既然死了，就说明线索已经全部出现了，我们已经可以破解迷局，因此他的死本身不会包含什么线索。
那么，是位置吗？卫生间内？
想到这里，袁不辰转头看向了林寒语，恰好遇上了林寒语清冷的目光。
林寒语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向着卫生间的方向指了指。
是她想到了些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
袁不辰心念一动，来到了林寒语身边。
林寒语没有说话，而是取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袁不辰知道，她也是在提防方宽。
“刚才何秀依告诉我，她记起了一件事，她听到的诡异声音，来自卫生间的天花板。”
袁不辰点点头，同样用手机来进行交流。
“可是现在，卫生间里已经一片狼藉。”
“没关系，我可以进去查看。”
袁不辰愣了愣，而后继续打字道：“我陪你进去吧。”
林寒语点了点头，站起身。
两人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卫生间。
秦亦欢的鲜血几乎将卫生间的地面全部染红。那骇人的场景，令袁不辰也是眉头紧皱。
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无视这些血迹，忍耐着不适寻找线索。
按照何秀依的说法，她被转移后是坐在马桶上的，因此传来异象的位置，必然是马桶上方。
袁不辰和林寒语抬头看去，看到马桶上方不远处便是电灯的位置，只不过两者并非垂直相对，而是有些倾斜。
电灯的光线昏黄暗淡，看上去并无异常，只是被溅上了些许血迹。
袁不辰再度在手机上打字道：“你觉得方宽被鬼掉包的概率有多少？”
“50%。”
林寒语立刻回道。
这个数字，比袁不辰自己的估计要低很多。
刚刚他进行了一番分析，但是这分析却只是进行了一半。
他只针对方宽不是鬼的情况进行了分析，但如果他是鬼，情况就会有所差别。
他暂时还并不打算将这番分析与林寒语进行分享。
他看向那片天花板，仔细地分辨。
什么异常也没有。
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一把抓住林寒语的手腕，快速地从卫生间里跑了出去。
“怎……”
林寒语只说了一个字，便紧紧地闭上了嘴。
跑出卫生间后，袁不辰将秦亦欢的头颅扔进了卫生间，而后用力地将门重重地关闭，紧接着推了一张桌子将门抵住。
“你这是做什么？”
季寻不解地问道。
“秦亦欢的尸体动了，我怀疑他会变成鬼来杀死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将卫生间堵死。”
“什么？”
季寻没有想到袁不辰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虽说在经历了眼下的诡异情况后，他已经几乎相信了鬼神的存在，但袁不辰的话仍然让他感觉到有些荒唐。
袁不辰却是丝毫不在意季寻疑惑的目光，而是自顾自地在阁楼内再次开始了搜寻。
他没有在任何一个角落长时间停留，而是快速地在各个位置之间移动。
众人挤在门厅里不知所措，疑惑地看着袁不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林寒语也开始做起了同样的事情。
她快速地在不同房间之间移动，时而看向窗外，时而查看柜子内的物品。
起初，众人还不解地看着他们，但渐渐地也失去了好奇。
大概是因为秦亦欢死了，害怕了，所以像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找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如此想道。
而在众人的视线不再跟随他们的时候，袁不辰和林寒语在厨房里碰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才之所以拉着我离开卫生间，是因为怀疑某个人是鬼假扮的，对吧？”
林寒语采用与刚才相同的方式和袁不辰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