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怕吗?”
杨希禾故意大声说道。但是他自己清楚,自己内心到底有多慌乱。
他当然知道杀死牟子舟的不是他,但是他却觉得,如果和汤攀等人一起去监控室查看,一定会看到能证明自己是凶手的证据。
这种感觉挥之不去,他感到极度的烦躁和不安,但却无计可施。
他如同木偶一般僵硬地跟着汤攀等人走向了监控室,并在进入这个房间后坐在了椅子上。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杨希禾故作镇定地说。
汤攀没有回应,直接看向监控台并进行了一些操作。
他调出了储物室的监控和三号卧室的监控,并调到了他所认为的凶案发生的时间。
画面中,杨希禾鬼鬼祟祟地进入储物间,翻找了一阵,最后拿起了一把锯子和一根绳子,又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储物间。
随后,他便与牟子舟交谈后将其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后痛下杀手,将其勒死后割下了他的头颅。
画面上的一切,令侦探社的成员们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们无法相信,一直以来看上去十分冷静温和的杨希禾竟然会作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这……这不可能!”杨希禾在遭到剧烈的冲击之后喊道,“我没有杀他!这不是真的!这……这不可能是真的!”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汤攀冷冷地看着他,眼里透出寒光,“你就是凶手!就算你不认罪,也没有任何用处!你杀人的过程,我们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吗?”
汤攀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靠近杨希禾。
看着咄咄逼人的汤攀,杨希禾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已经被冰冻。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杨希禾的心中不住地喊着这同样的一句话。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在证据面前,似乎……也只有认罪了。
袁不辰看着面前那因震惊而面色苍白的侦探社成员,看着目光中先是惊恐、不甘,而后渐渐变得空洞、涣散,最终低下头去的杨希禾,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对,没错,牟子舟……是我杀的……”袁不辰听到杨希禾那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刚刚说的都是对的,我就是利用了我们是侦探社成员的这一点,制造了那个思维陷阱。”
事情有些不对。
袁不辰转头看了看林寒语,又看了看祝玄石、季寻等人。
在其他人的眼中,他看到的也是同样的惊疑。
杀死牟子舟的,必然是鬼,不可能是活人。不说别的,但就是那颗头颅是何时出现在大厅里的,就没人看到。
此外,在杨希禾的卧室里,所有人都看到了牟子舟原本是头的位置的那张鲜血形成的狰狞笑脸。那同样不可能是人类所为。
“哈……哈哈哈哈!”汤攀突然狂笑起来,“果然!你就是凶手!”
他突然脸色一变,食指指向了杨希禾,而后继续吼道:“把这个杀人凶手关起来!等到我们可以出去的时候,再把他交给警方!”
听到他的话,朱宇和谭秀努站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杨希禾的手臂,将他带到了三号卧室,而后从外面将门锁紧。
“你在里面反省吧!三天之后我们会放你出来,这三天你不会饿死的,放心地待着吧!”
喊完这些话,汤攀对其他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各自休息。”
袁不辰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种感觉极为怪异,不是恐惧,也不是怀疑,而是压抑、不安、担忧等等负面情绪的集合。
时间已是午夜零点。袁不辰转头看了看其他执行者,说道:“我们也都去休息吧。这座别墅虽然面积很大,但是卧室的面积相对都比较小,如果害怕的话就两到三人一间,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要不要先讨论一下?”
季寻谨慎地问道。
“嗯,也好,我正好也有一些想法和大家说说。”
袁不辰点点头,看向众人。
众人聚在了某个稍大一些的房间里,随后袁不辰便开口道:“虽然我们这些执行者当中暂时还没有出现死亡现象,但是我怀疑线索已经给出了,至少是已经给出了一部分。你们当中大多数人都与刑侦有关,能否先说说自己的分析?”
“我先说吧,”祝玄石看了一眼林寒语,脸色莫名地有几分得意,似乎是想表现一下自己,“我虽然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任务,但是你之前也说过了,这是灵异任务,是有鬼存在的。虽然最开始我不太相信,但是现在我已经相信了。”
说到这里,他咳了咳,继续说道:“所以,我怀疑,牟子舟是被鬼杀死的,但刚才那个叫杨希禾的却在看过监控之后承认是自己杀了人。由此,不难推出两种可能。”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种,杨希禾就是鬼……不,是被鬼掉包的,而真正的杨希禾早就已经被鬼杀死了。”
而后,他伸出另一根手指。
“第二种,杨希禾不是鬼,但是他被鬼附身了,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如果是正常人,无论证据怎么确凿,只要不是自己的罪行,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承认的。
总之,他肯定被鬼控制了。他虽然现在被关在卧室里,但他很可能会轻松地走出那个卧室,从而……杀死其他人。
不过,只要杨希禾不是鬼,他想要走出那个卧室就非常困难,所以这一可能性的概率明显要低于第一种可能性。
所以,我的结论是,真相就是……”
祝玄石脸上得意的神色更浓,再次看了一眼林寒语,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道:“真相就是,杨希禾是鬼。只要我们将这句话输入电脑,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期盼着自己的推理可以给林寒语留下深刻的印象,从而多看他一眼。
然而,他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林寒语没有对他的分析嗤之以鼻。
她根本就对他的一切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