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庸黯然失色的敛眸,杜若羽走了,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精神支柱,白天她带他去“看戏”,也只是出于好意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结果,现在又恢复原样了。
灵诡是过来人,她从前也因为和宫司屿有些误会难以解开,但是双方都是喜欢藏心事的人,导致最后做了一系列的傻事,她并没有安慰秦庸,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实诚道:“你要相信我,她现在有多排斥你,恨你,躲避你,就证明她有多在乎你,毕竟她现在把她的前世当成了假想敌,误以为你欺骗了她,等她醒悟的那天,她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的。”
“是这样吗?”
秦庸不确信的抬眼,瞥了眼灵诡,自闭中。
灵诡看了眼坐在那哄儿子的宫司屿,勾唇轻笑:“我也有差不多的经历,所以我明白,别担心。”
秦庸才不会因为灵诡的几句安慰就真的放下心来。
而此时此刻,他更担心的是杜若羽的安危。
“那至今未被抓到的女厉鬼如果可以杀鬼差,可以从谢必安手中逃脱,那势必拥有特殊的能力,她如果回到自己生前居住的地方……看到若羽在那,绝对不会放过,她不能独自住在那。”
这个时候,坐在宫司屿身边的法尔里德在拿着手机看了眼消息后,喊了声:“秦。”
“什么?”
秦庸蓦然转身,迎面就见法尔里德将他的手机隔空扔了过来。
“你们家那位也不是一个人住在那,有人陪。”
法尔里德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庸,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却遭到了宫司屿的白眼警告才收敛了些。
秦庸接住法尔里德的手机,低眸定睛一看,眸光瞬间晦暗如渊,寒意乍现。
法尔里德的手机界面停在聊天页面上。
页面上的聊天记录上有多张截图。
是房产购买的有关证明。
霍弈秋购买了梅江大厦7850室的单身公寓,这栋公寓就在杜若羽居住的凶宅旁边。
是今天购买的,可以说是现买现住。
法尔里德派去调查的人,甚至用无人机从窗外拍到了杜若羽和霍弈秋同处一室的模糊照片。
秦庸不得不承认,灵诡他们这群人,任何人的调查能力都是惊人的。
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却能看清楚霍弈秋和杜若羽共处一室,并且……
霍弈秋竟然坐在沙发上,抱住了杜若羽。
这种照片,容易让人引起误会,而因为照片的清晰度并不高,看不清杜若羽的表情,会让人觉得是一对热恋中的人正在沙发上……
“咔!”
秦庸顷刻间将法尔里德无辜的手机给捏的粉碎。
法尔里德挑了挑眉,只是提醒:“电话卡别给我折了,补办手续很麻烦……”
“所以呢?现在怎么说?是去把她弄走,还是就让她自己住在那,不去管?”
灵诡双手抱臂,靠在窗旁,这件事情她可管可不管,全凭秦庸一句话。
秦庸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思,翻转手腕间,变出了他随身携带的福寿簿,搜出了杜若羽的名字后,细细看了一眼,然后目光深沉复杂的看向灵诡,“按照她原定的命运轨迹,是不会发生入住凶宅有血光之灾这种事的,恐怕因为遇到了我,认识了我们,导致她的命运发生了异变。”
说着,秦庸将福寿簿中杜若羽的那一页凑到了灵诡面前。
“你看。”
杜若羽这一世原本的设定是命运坎坷,情路波折,但福报很深,和相爱的人最终破镜重圆,重修旧好,白头偕老,儿孙满堂,而这个相爱的人就是霍弈秋,按照原来的命轮设定,根本就没有秦庸的存在。
而如今,就算他们没有强加干预,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杜若羽接下来的命运。
灵诡面无表情的看着福寿簿上杜若羽那一页上清晰可见的黑色篆体。
杜若羽原本能够在九十八岁寿终正寝的,可是现在,她的阳寿变了,变成了枉死不得善终,而时间就在……一周后,也就是杜若羽和霍弈秋离婚诉讼宣判的那天晚上。
看到杜若羽死期的灵诡倒没多惊讶,反倒是笑着看向秦庸,“你这么凝重做什么?她死了不是更好?到时候入了冥界,你直接下令派鬼仆将其带入你的楚江王宫直接藏起来,慢慢教育,好好解释,日久生情你还怕得不到她?”
“若是被厉鬼残害,你觉得她的三魂七魄还能留着吗?”
“……”哦,的确,估计能死的连魂魄都不剩,“但是你也必须记住,你不能插手她的事,如果她注定要死,你扭转了一切,你俩都没好下场。”
因为身为第二阎王,秦庸必须以身作则,严禁介入凡人命轮,不得因私人原因更改其命数,若被发现,秦庸将被严惩,惩罚对秦庸来说也没什么,折损大量修为罢了。
可是秦庸镇守冥御渊,如果他的修为折损了,将没有足够的灵力来镇守冥御渊,一旦没有足够的灵力来维护镇守冥御渊,冥御渊内的异空间就会发生扭曲,这个后果,极其可怕。
这将是恶性循环。
因为冥御渊是青乌创造的异空间。
内有400万阴差天天在冥御渊中来往于不同的异空间中查看所有死后进入冥界,准备投胎的鬼魂的生前过往。
400万阴差都是无法离开冥御渊的残魂,而秦庸的责任就是维护冥御渊内异空间的正常运转,他修为若是折损了半分因而导致异空间扭曲,轻则冥界深渊崩坏鬼怪出逃,重则时空扭曲,时间轮回都会因此被改变……
这个结果,秦庸承担不起,蒋子文都承担不起。
而对于杜若羽来说,她若是因为秦庸强行违背天命,必遭天谴,天谴就是雷劫,就她这种,一道雷魂就散了。
当年宫司屿就遭过雷劫,虽然天雷没劈死他,但是劈坏了他的灵魂封印,可见雷劫的威力有多恐怖。
“照你这么说,我就只能坐以待毙,等着她死,看着她亡,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住一起做邻居,却什么事都不能做?”
灵诡抚着下巴,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你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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