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两千一百六十三名将士已经全部登记造册完毕。
此时的大汉军制多为“二五”制。
五人为伍,设伍长;二伍为什,设什长,五什为队,设队率。
屯辖二队,设都伯;曲辖五屯,设军侯。
部辖两曲,共计千人,设牙将,也称千人督。
现刘奇麾下,太史慈领牙将,独领一部兵马,军侯两人,曲阿和刘三。
另外一千余人,分为前后两曲,伤兵老卒整编一曲,归刘奇亲率,而俘虏整编一曲,则由军侯吕岱统领。
“准备出发。”在下达了行军将令后,刘奇抬脚来到了马厩,此次行军,太史慈是先锋,他只是负责居中策应。
“少将军,且慢行。”也就在他调度好粮草军械之后,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近前。
“刘伯,何事如此匆忙?”来人是府中管事刘伯。
“少将军,这里有一封给你的书信。”
“哦?”刘奇微微一惊,刘繇可是渡江北来之人,在这吴中诸县,可没有多少亲眷,便是交好的豪族世家,也是极少,此时会有何人送信前来?
当他看了一眼上面的简笔,面色微惊,“步子山?”
“年前少将军弱冠之时,老爷便吩咐为少将军定下姻亲,步氏一族,亦是淮阴士族,这步子山,便是为躲避战乱,南下的步氏一族族人,也是未来少夫人的堂兄。”
“堂兄?”刘奇微微一惊,步子山这人,竟是自己的大舅哥?
“出发。”眼见兵马全部汇聚,刘奇翻身上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将信件捏在手上,朝着刘伯摆了摆手,“刘伯,你先回去吧。”
“老奴祝少将军凯旋而归!”刘伯当即俯身下跪。
刘奇双眼一热,看着老者的身影,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马蹄踏泥,转眼间,便走出了营寨。
“子兴吾弟。”步子山在信中,第一句话便是以兄弟相称。
“吾现任海盐县吏,听闻汝将率军南下,吾当在海盐扫榻相迎……”
后面的话一句话归纳就是,你率领兵马抵达海盐县城,我为你打开城门,让你顺利夺下海盐。
至于区区一名小吏,何来这等能力,这就不是刘奇需要考虑的了。
江东世家,互有姻亲,他们看中门第,也看中潜力。
步子山这样的英才,既然开口许诺,那便绝对不会出错。
淮阴步氏虽然暂时没落,但几十名家奴也是拿得出来的。
待到晌午,队伍已经走出数十里地,四周一片旷野,时而途中有桥梁和河流。
“报,少将军,前军子义将军已抵达毗陵。”
“毗陵城中兵马已归我军辖制,有多少人?”
“先前曲阿之战,已抽调大部县兵,毗陵守军不足三百人。”
刘奇微微皱眉,“传令全军,加速行进,今夜必须在毗陵宿营。”
“喏。”
一个时辰后,刘奇带着中军抵达毗陵。
“少将军,这位是城中军侯严季。”刘奇落座府堂前,县令便引领着一行三员小校走到近前。
“卑下拜见少将军。”三人同时单膝下跪。
“城内尚有多少兵马?”
“共计三百二十一人,但其中大半老弱,青壮不足百人。”严季认真答道。
刘奇微微皱眉,“那便将这百人都伯叫上来。”
“朱桓,还不速速上前,拜见少将军。”严季猛地转身,看向左后一员小将。
“卑下毗陵守军都伯朱桓,拜见少将军。”朱桓迈步上前,行礼之后,抬起头来,略显青涩的脸,看得刘奇微微一愣,“你,今年虚岁几何?”
“十八。”
严季看到刘奇眼中的惊讶和喜色,立即迈步上前,“少将军,朱桓本是吴郡吴县人,年前入伍,素有勇武谋略,可追随少将军前往吴郡征讨叛逆。”
“好,点齐兵马,即刻随我出发。”刘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走到堂前,看了一眼天色,“我出发时,比子义将军刻意晚了两个时辰,算算时间,夜幕降临之时,子义将军那边,也可以开始了。”
夜幕降临,无锡城外的太湖湖面上,就像是沐浴了一层雪白的银辉。
微风起,波光粼粼的水波配合着湖边摇曳着腰肢的水草,给大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太史慈身上的银甲已经裹上了一层污泥,他猛地挥手,身后五百老卒纷纷蹲下。
“城墙上常有百余人守卫,来回巡逻的军士不多,但城门前有火把,我们只能靠近五十步。”太史慈观望着城墙上的火光,回头看着身后马衔嚼,人衔草的一众下属。
“上。”
一行五百人,小心翼翼地接近城墙,无锡,位于湖边,有水门,但那里把守严密,无法靠近。
城内约有千余兵马驻守,但只要攻破城门,太史慈就有把握一夜将此城夺下。
“什么人?”在小心翼翼地接近到百步外时,队伍里,仍然是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城墙上,立即便有人警觉。
“暴露了,立即强攻。”太史慈双眉微皱,随手取下挂在肩上的长弓,对准那亮起火光的几盏灯笼张弓搭箭。
“咻咻咻”三箭连珠,城门头顶的三盏灯笼几乎同时熄灭。
“上。”带钩的抛绳,在江边的城池,几乎随地可寻,五百人先锋,几乎人人腰间都缠着一捆绳索。
“敌袭”
“敌袭”
城头上,守军的反应也是极快,陆续有火把抛下,将城墙前的一片区域照亮。
他们一眼便看清了城下密密麻麻的黑影,吃惊之余,便敲响了城头的铜锣。
很快,密集的人影从城墙各处赶来,一时三刻,援军便会抵达城头。
“反应很快嘛。”太史慈将长枪叼着嘴里,随后抛绳,在铁钩勾住城墙垛口之后,稍微用力拉扯几下,整个人便借力踩着城墙,迅速攀登而上。
县城的城墙不高,吴郡诸县,也就吴县的县城稍微壮观,这无锡县城的城墙,仅有几丈高,太史慈稍微借力,几步也就登上了城头。
“唰唰唰”他双手握紧长枪,手腕翻转间,一朵朵枪花翻飞,一道道人影,被他刺中喉咙、胸膛,栽倒在他的身前,不多时,他便在城头上打开了一个缺口。
源源不断的士卒从他打开的缺口攀登上城墙,在汇聚了百余人之后,太史慈顺利地夺取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