洨县,刘奇、徐庶、诸葛瑾、诸葛瑾等人聚在一堂。
他们围在沙盘前,此刻,沙盘上居中一处,已经插满旗帜。
淮水为界,河面上有两处用茅草摆出了浮桥,而沿河以北一条线上的义成、平阿、下蔡三座城池,被特别标准出来。
“主公,夏侯渊所部大多是步卒,只为守城,反倒是李典麾下,五千马步军中,有三千精骑。”徐庶凝视着三座城池之间的距离,指了指居中的平阿,“如今李典不敢率军驰援此城,反倒是夏侯渊,艺高人胆大,有恃无恐地屯军在义成,欲要摁住吾军咽喉。”
“若吾军需要北上,必要攻克此城,方能保证粮道无忧。”
刘奇一手抚须,伸手指着平阿,“吾欲命周泰、全柔攻取平阿。”
“主公此前已遣周泰取水之上的龙亢,再以吕蒙所部攻取夏丘,今谷阳尚有笮融将军坐镇,虹县有彭式将军镇守,洨县却仅有刘将军所部千余人及主公亲卫的虎贲营两千兵马,若是沛县史涣来袭,该当如何是好?”大军已成围城之势,数日之内,徐庶必会亲临战场,但是,按照他们之前的定计,刘奇不可前往战场。
“吾欲登船北上,前往下邳。”刘奇笑道。
“主公可是要随曲阿将军一同北上?”
“正是。”
徐庶正待开口开劝,却见刘奇目光看向诸葛均和诸葛瑾二人。
“子瑜、公让,汝二人便负责配合子布将这淮北诸县之民,送过淮水,于九江诸县安置。”
“喏。”
“子瑜,这几日,沛国四县、九江三县、下邳国四县之民,可统计户籍?”
“沛国四县,共有近两千户,下邳四县,约有八千户,九江三县,民有五千五百户,共计五万余人。”
刘奇微微皱眉,“北地十县,竟不如寿春、合肥之地人口?”
“寿春乃九江治所,袁术以此城修建皇宫,将大多民夫连同家眷一同迁往寿春,九江全郡有四十万,寿春、合肥两城便有十五万之民。”
刘奇微微颔首示意,“若有淮北三城便利,淮北之民,多久可全部迁往淮南?”
“若有马车、木牛流马相助,则五日之内。”
“五万,还是太少。”刘奇一手摸着下巴,“元直,吾北上之后,汝可率军肆意攻取沛国、汝南、下郅国之地,尽取城池,收刮钱粮,迁移百姓入吾淮南,吾予汝便利之权。”
“喏。”徐庶拱手一辑,便看着堂外跑来一人,“禀报主公,伯侯将军已率军赶至虹县渡口。”
“善。”刘奇当即大喜,他回眸看了一眼刘勋,“子台即刻随吾亲卫前往渡口登船,吾等率几艘战船沿泗水北上便是,想来,此番曲阿已经抵达下相,吾北上之前,只希冀那郭奉孝,还未献水淹之策。”
刘奇拎起马鞭出门,便看到身后三名文臣躬身相送,“吾等恭送主公。”
“免了,吾会在下邳,拖延曹操大军,为汝等争取时日的。”刘奇大笑着出门,在县衙大门处翻身上马,他所乘骑的战马,是攻下寿春之后的一匹花鬃马,据府中马奴交代,乃是昔日孙文台所乘骑的那一匹良驹之后。
来到渡口所在,邓当已经率船队继续沿江而上,唯有五艘车船以及二十余艘护行的战船等候在此。
行驶于大海之中的车船,比起江东长江之上打造的战船,却是要大多了,居中一艘车船长三十丈,宽八丈、高五丈,有两层楼阁,船上可载兵上千人,更添置有床弩、投石车、水炮等水战器械。
“薛礼拜见主公。”薛礼已是从曲阿令自请调入水师,如今江东水师分三部,会稽东冶、豫章鄱阳、庐江巢湖,三部统领官职都已臻至中郎将,他薛礼自然也不愿居于人后,刘奇应允之后,遣其于方山书院学了水战通病之能,入军中当了横江将军。
“此番水师北上,不以休穆为帅,有多少兵马?”刘奇在薛礼的护卫下登船,眼前这员武将,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所见之人,再次见面,也显得有些亲切。
“马匹难存于颠簸大海之上,此番北上,有将兵一万两千人,吾所部兵马仅有八百人,邓当将军所率有五千兵马,余下皆在曲阿将军帐下。”
“海船沿岸北上,竟是走了两月之久,汝等初次行船海上,可有感悟?”刘奇眼看着兵将陆续登船,立于船头,看着沿岸的军士和民夫,眼中满是感慨。
“江东儿郎多识水性,便是行于大海之上一年半载,也能安适,只是,靠海沿岸而上,礁石众多,若非别驾大人命郡学文吏提前随渔船出海,沿岸考察,以战旗标注航道,吾军亦不会这般顺利。”
“此外,主公命人于船上构造花坛,以陆上泥土栽种瓜果,倒也让船上多了几分生趣。”
刘奇微微一笑,“此乃本侯于仲景先生收藏医书中寻得,若是未有这等新鲜瓜果供汝等食用,怕是尔等早已得了绝症。”
薛礼连连称是,他登船之际,也有留意刘奇身侧,周泰、董袭不在,唯有一群刘氏亲兵,还有一员降将,他如今可谓便是刘奇的亲信。
当兵将们纷纷抵达船内,薛礼回眸看了一眼远处驶来的马车,“主公此番北上,府中亦有几位夫人送来的书信,却是交由一名侍女带来。”
“侍女?”刘奇微微一愣,满脸错愕,“府中家书,命亲卫送来即可,柔弱侍女,如何能远渡江河,一路颠簸,与尔等莽夫壮汉一同,岂不憋屈。”
薛礼立即拱手一辑,“主公府内侍女,自然是乘马车北上,却是原驻守江乘的徐文向将军护行北上。”
刘奇略微惊讶,“文向已至南岸?”
“今日尚未上报,便得了军师调令,不知去向。”
刘奇略微皱眉,“军中怎能留下女眷,且命其回返淮南静候,将家书递上来便是。”
“喏。”薛礼心中有些失落,他本想以此讨好刘奇来着,却不想,反倒惹了刘奇不快。
准备开船,笙旗在劲风下吹得鼓鼓作响,刘奇拉拢了身上的披风,感受到风大,转身走向船舱,走动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对了,那侍女唤作何名?”
薛礼神情微动,眼中多出几分喜色,朝着刘奇背影一辑,“却是皖县乔氏长女。”
刘奇再次抬脚,走向船舱,自有军士上前为他拉开舱门,待他迈步即将走进去之际,迎着薛礼有些失望的表情,刘奇突然回眸,“那便让其一人登船罢,吾这卧居,尚需女婢打理。”
“喏。”薛礼大喜,目送刘奇走入船舱。那女婢姿色绝佳,亦是书香士族出身,他日一旦得了刘奇恩宠,必定不会忘了他这举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