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哧”一朵朵血花飞溅在太史慈白色的披风之上,他那一身由刘奇赏赐的甲胄上,也多处不少血水。
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势,一枪将一名军侯胸膛刺穿,双手在马上举起他的尸体朝着身侧一砸,挺枪刺来的一排军士带着惊恐之色,被尸体砸倒。
“司马懿,哪里走。”太史慈气势一往无前,身后数十骑亲卫,跟他杀出步卒军阵,来到旷野之上只剩下十三骑,他仍追着逃窜的司马懿帅旗而去。
“太史将军之勇,吾等不及多矣。”潘璋此刻左臂已经用纱布包裹好,他立于马上,看着太史慈那十余骑再次追上几百步外的司马懿军阵,不断冲杀的身影,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中军之中,徐庶停下厮杀的马步,“传令张承,命他率麾下骁骑营追击,这汝南境内小河不少,但河水并不深,骑军可分散追击。”
“喏。”
不多时,张飞那数千新卒便被击溃,张承在乱军之中接到战报。
“众军侯,各率一部骑卒散开,用游骑战术。”
“喏。”
游骑,侦察、巡逻、突击之用矣。
此刻,数千精骑分散为数十队,朝着四面八方散开,分头追击溃散的司马懿军各营兵马。
“徐盛、朱治,汝二人各领一军,攻占平舆以北诸县。”
“喏。”
“潘璋,还能战否?”徐庶关忧地看了一眼左肩缠着纱布的潘璋。
“末将尚能杀他三百回合。”
“甚好。”徐庶微微颔首,左肩受伤会影响潘璋的勇武,但他如今还有胆气,便是极好的。
“汝取项县。”
“末将领命。”
“吕岱何在?”
吕岱提剑行至近前,“军师。”
“汝取阳安。”
“喏。”
“军师,汝以为,司马懿将退兵何处?”
“伯常以为,他退往何处?”
“卑下以为,他当去上蔡。”
徐庶微微颔首,“那边兵围上蔡,司马懿不出战,吾军亦无须攻城,只需命潘璋、徐盛等将攻打陈国即可。”
“军师高瞻远瞩。”
“伯常,尽快将打扫战场,此战,吾军并未大胜。”
“喏。”
深夜里,江东数万大军奔向各地。
司马懿收拢败卒,撤回上蔡城内,清点兵马,不过万余之兵。
夏侯兰抬手一辑,“军师,吾等可命各营军侯往城外接应,不少败卒还需吾军收拢。”
司马懿微微颔首,“此事便交由夏侯将军。”
“末将领命。”
司马懿坐在堂内歇息,一边朝着堂下的麋竺询问,“子仲呐,粮草可有募集?”
“半月之粮,明日便可送入城内。”
司马懿沉吟顷刻,“下半夜之前,必须送入城内。”
“军师,前日下了一场雨,山道不少低洼处还未干涸,吾军又无江东军木牛流马,实在难行。”
“明日送来,这军粮,怕是难以入城。”司马懿叹了口气,望着堂外,“若吾是徐元直,必前骑军肆掠汝南各地,扰乱吾军粮道,再分兵攻取各地诸县,蚕食吾军势力。”
麋竺眼中有些感伤,动嘴本要宽慰几句,门边已有军士赶来。
“报……禀报军士,江东骑卒以数百人一队,追杀吾军各营,后队撤往上蔡的军士……不是被俘便尽数死于太史慈之手。”
司马懿双眼微红,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痛心疾首,“吾愧对主公。”
“军师,当务之急,吾军该如何行事?”麋竺起身恭敬一拜道。
“吾军兵败,撤军上蔡,吾已命人传讯三将军,命其回师汝阳,吾军可以此二城守住汝南西北诸县,若是再撤,失上蔡而失南阳,失汝阳,则陈国不保。”
“军师,吾军不若弃守襄阳罢。”
司马懿震惊地看了一眼麋竺,“那蔡氏母子,以主公皇叔身份相托荆州大事,吾军若弃之,虽可聚集兵马,守住南阳、汝南、陈国之地,但必会失信于人,主公一生,仁义遍布天下,岂会应允此事。”
“此不过权宜之计尔。”
“报……军师,襄阳呈来急报,房陵兵败,陈到将军不知所踪,邓方、卓膺二位将军阵亡,白毦兵精骑与五千襄阳兵尽没。”
司马懿站直的身子朝后晃动两下,“房陵之地,虽无险峻,附近亦是山林诸多,他陈到有两千白毦精骑,又有邓、卓二位将军相助?为何会败。”
此刻,堂下的麋竺已经从军士手中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之后,面色惨白,“军师,那南阳诸葛亮,如今官拜左军师,都督房陵军事。”
司马懿轻叹一声,“卧龙凤雏,未曾想,这二人俱都出仕江东,如今房陵失守,江东军可从三面合围襄阳,蔡阳之地,却是直接弃守,想来,是有意逼迫吾军北撤。”
“自蔡阳可夺新野,那蔡阳大营的庞士元亦是知兵之人,岂会不知此事,想必定是有意弃之。”
司马懿在堂内走动两步,“子仲,依汝所见,江东军意欲何为?”
“当攻下汝南,兵进陈国,往许昌尔。”
“哦?”司马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为何往许昌?”
“吴侯刘奇,秣陵筑别宫,聚天子之龙气,此人野心勃勃,路人皆知,他往许昌,不过是求天子正名尔。”
司马懿双眼一眯,“不对,他刘奇是想覆灭吾军。”
“军师此言,可有根据?”
“去岁徐州淮北之战,江东军肯安然退却,俘虏数十万之民而归,吾军溃卒前些日回营之时,曾见淮河岸边,那些原本空无一人的城池,如今又多了人烟,汝可知为何?”
“是江东军放归那些淮北之民?”
“非也,是吴侯刘奇,需要淮北民心。”
司马懿叹了口气,“他肯让徐州以北,与曹操息战,便是会全力对付吾军,曹操为对付孙权,而放任不管,殊不知,若吾军战败,他秦关以南,将全归江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吾军如今,怕是已和中原各路诸侯系在一条绳上矣。”
“子仲,此次北上许昌,汝可有找到许昌马场?”
“却是找到,不过马场中余有草料马粪,马匹全都消失无踪。想来,是那曹操提前得到消息,有意北迁。”
“子仲啊,曹孟德有恃无恐之究,全因江东无马。”
“可昔日江东亦无战船,蔡瑁经营多年的水师,亦在赤壁为江东所败。”
“此乃刘表无能,吾主若有他荆襄数郡七八载之根基,岂有今日之祸?”司马懿拂袖转身,“子仲,替吾磨墨罢,吾有上中下三策,即刻呈往蔡阳,交与主公。”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