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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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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陆逊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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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自是追随蒯越入蜀的参军陆逊,他此刻心中仍有几分紧张和忐忑,黄忠这一部兵马,足有万人之众,皆是山越悍卒,此前黄忠于武陵操练的新卒皆留后队尹礼统帅,于乱军之中护着他厮杀的,乃是早年在长沙城内追随他的数百老卒。

    随着陆逊身后的军士登上高处,挥动旗帜,山谷两侧的山林之中,突然杀出两千人的队伍,他们手中推动着滚石檑木,竟是朝着严颜后军源源不断赶来的军士不断抛下。

    “全军压上。”陆逊见严颜后队的军士大多已被山石阻断,眼中露出几分喜色,手中羽毛扇朝前一挥,站在他身后的后队军士一同杀出,两侧崖壁上的山越精锐,也怪叫着从陡峭的山壁上飞奔而下。

    他们动作敏捷,跳动滑步在山壁上,带动飞沙走石,冲入两侧军阵后,手中长矛一次次挥举,直接凿穿尚在厮杀的战团,不多时,陆逊听到一声惨叫,却是黄忠一刀将严颜劈落马下。

    “唰”雪白的刀光落到严颜的脖颈边上,“左右,给吾绑了。”黄忠朗声大笑,战场生擒,此战他又立头功矣。

    严颜落地之后,头盔落地,披头散发,脸上全是土色,他一战败,身后众军被江东军全军压上,严颜再一刀劈落庞羲手中长枪,将其生擒后,余下数千军士,也纷纷放下手中兵刃。

    半个时辰打扫战场,黄忠策马在前,身侧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严颜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着黄忠走着。

    “严老将军,汝这又是何必,吾主坐拥四州之地,麾下披甲之士何止十万,如今举四州之力,兵进益州、荆州,下一步便是挥师中原,直捣黄龙,一举收复汉室江山,到那时,汝与老夫都可为功臣元勋,赏金封侯亦不在话下,汝又何必为了刘璋那故步自封,不图上进的庸碌之辈寻死觅活。”

    严颜冷冷地瞪着黄忠,“休要侮辱吾主,汝要杀便杀,吾严颜倘若皱一下眉头,便不是男儿。”

    “严将军生于何年?”黄忠笑了笑,不以为意,他在被江东军围城之后,走投无路,何尝不是想寻死觅活,后来他那女儿嫁了吴侯为侧室,如今却是一心想在马上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建和三年。”

    “那汝要比吾年幼两岁。”

    严颜微微一愣,他抬头认真打量一番黄忠,却发现,安坐于马上这员老将,虽仪态不凡,意气风发,亦是如他一般,已满头华发。

    “哈哈未曾想,吾平日里自诩为廉颇,却败在一老将之手。”

    “将军如何老矣?上阵厮杀,亦有廉颇之勇,若非吾天生力大无穷,也未尝能胜过将军。”黄忠对严颜的武艺,也十分敬佩。

    严颜失落减少几分,嘴上却仍然僵硬地说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来人,给将军松绑。”

    “喏。”

    黄忠一声令下,便有军士上前为严颜松绑。

    “再将严将军的战马牵来。”

    “喏。”

    严颜翻身上马,一脸诧异地看着身侧并排策马行进的黄忠,“汝这是何意?”

    后队,跟在陆逊身侧的将校也一脸诧异,“参军,黄老将军怎么将严颜放了。”

    陆逊紧盯着两人的背影,“老将军是英雄惜英雄,严颜此人,唯有老将军可将其劝降。”

    “为何参军与黄老将军都如此看重此人?”跟在陆逊身侧的小校忍不住出声问道。

    “得严颜后,此去成都,将再无阻碍。”

    小校若有所思,“都督与参军那日商议之果,莫非便是直取成都?”

    陆逊笑了笑,指着北上的方向,“益州之地,除却永昌一郡,其余大多在刘璋掌控之下,如今赵韪起兵作乱,除却抵御张鲁之兵,尽皆调度到成都与赵韪一战,吾军此战若能一举攻下成都,其余诸郡,传檄可定尔。”

    陆逊看着正和黄忠交谈的严颜,“严颜在益州,虽不为刘璋心腹,却为刘璋倚重之将,于吾江东军中,当为朱桓、吴宪二位将军。”

    “那太史将军当如益州军中何人?”小校下意识问道。

    陆逊摇头苦笑,“子义将军于吴侯,亦兄亦友,或可如曹操之夏侯兄弟。”

    “参军,此战之后,汝便要高升了罢。”

    陆逊陷入沉默,“也许罢。”

    “不知参军是否还会留在益州,如今吾江东军中独领一军者,不过五六人尔,参军之才,当不在他们之下,便是蒯都督,亦对参军赞不绝口呢。”

    “那是都督太过自谦,逊初出茅庐,见识浅薄,岂能与几位军师媲美。”

    “参军,吴侯命都督率军进攻益州,而不让他参与荆州之战,可蒯氏一族,为刘琮母子所灭,都督这些日,脸上亦有愁容,每日都熬夜。”

    “前些日吾亦曾询问过都督,吴侯予他密信中曾应允将蔡氏母子交由他与诸葛氏处置,不过如今襄阳战事不顺,怕是待到襄阳城破,怕是蔡氏母子已北迁南阳、汝南之地。”

    “吴侯已至陈国,且容他前往许昌之后再议吧,刘备非无能之辈,有司马懿之谋,关张之勇,倘若他们死守襄阳,这坚城即便再有三五月,怕也难攻下。”

    “听闻司马懿已至襄阳,他命城中多修沟壑已绝城外水攻之法,白日里命军士持盾多于女墙之下,躲避石弹,夜里又命民夫抢修城头工事,此人当真难缠。”

    “汝可知,最近方山书院又出一词。”

    “何词?”

    吴侯启程北上之时,曾往方山书院,与三位山长笑谈许久,得水镜先生为司马懿批命,他口中所称:“司马懿,可为冢虎。”

    “冢有暮气,虎却锐利,二者混为一谈,卑下才疏学浅,实在想不通。”

    陆逊轻摇着羽毛扇,“冢则墓尔,墓中老虎,居于荒山野岭孤僻阴寒之地,其性情亦如此,韬光养晦,蓄势待发,一旦有可趁之机,便猛扑而上,将敌人碎尸万段。”

    “平时不知其深浅,却往往能予敌致命一击,此人不如称作毒蛇。”

    陆逊闻言大笑,“毒蛇也好,冢虎也罢,严老将军看来,已为黄将军说服,吾江东攻取益州,当在今朝。。”

    他身后众军士闻声看去,前方,严颜翻身下马,朝着黄忠恭敬下拜,黄忠亦是下马将其搀扶起身来,两人相视大笑,心中芥蒂一笑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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