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了杨韵与释罗刹二人之后,李世民又在这人市内走了一圈。可惜这里,已经再没有释罗刹与杨韵这种等级的强者供他挑选。
毕竟修为高达三品的武师,哪怕是在东都洛阳城,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而似释罗刹与杨韵这样,愿意为世家大族效力,又因各种原因没被招揽的,更是少而又少。
需知那些修炼有成,有着真本领的武者,绝大多数都会选择从军,在军中打拼出一个前程。
尤其汉末以来,战乱频发,更是少有人愿意去做大族奴仆。这些人在军中,前程更为广大。
之后李世民,又跑了一趟‘太乙楼’,买了许多百衲甲的配件。后者早在他返回洛阳的时候,就已经修复完成了。可他之前准备的那些备件,也使用了不少,需要补充。
此外还有释罗刹的墨甲,也需尽早做出安排。
李世民有些犹豫,是直接将他手中的‘额山虎’,直接交给释罗刹使用,还是另行为这家伙配置,这还需要思量。
额山虎这尊墨甲的战力可比拟王级,是他现在无论如何都装配不出来的,交到释罗刹这种力大无穷的横练武者手中,必将相得益彰,彼此增益。
可问题是这甲,是有皇后殿下赐予,自己将之交给供奉使用,似有不敬之嫌。
而如果是自己亲自为释罗刹组装一尊,倒也可针对这家伙的武道特点,做出强化。可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没多少钱了,之前出京的时候,不但将自己身价花的河干海尽,还另欠了宇文士及不少。自己若打算为释罗刹,另行搭配一尊,至少得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不可,
李世民最终打算过两日,去寻汤化龙刺探一下口风。如果皇后殿下介意的话,自己再做打算不迟。
而等到他带着李信,与释罗刹,杨韵三人出了黑市,登上了洛河的北岸,就果不其然的望见好几位实力不俗的武师,对他们虎视眈眈。
——可这些冲着释罗刹来的家伙,其实还不是最棘手的,真正麻烦的是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存在。那一道道贪婪的视线,森冷的杀意,让李世民精神紧绷,浑身毛发都耸立而起。
李信不由握紧了长枪,释罗刹则手按着长刀不放,二人的额头,皆是冷汗涔涔。
唯独杨韵是漠然以对,对眼前杀机四伏的情景,似全不在意。
幸亏此时绣衣卫对他的保护,还没有放松。当李世民登岸之际,就望见司马连城,正带着整整六十位绣衣使,等在岸旁。
这个阵仗,也足以震慑周围那些心怀不轨之辈,李世民也得以安然无恙的离开了这洛河东岸。
而等到李世民与司马连城二人登上了绣衣卫特意准备的马车,后者就解释道:“汤公公有令,在李仪同的亲卫就位之前,暂由我与这支人马,来负责仪同大人的安全。”
李世民却用狐疑的视线,斜睨着他:“我那份悬赏,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说是无法无天的黑市,可一个逆贼居然敢对他发出悬赏,未免也太猖狂,太胆大包天了。
他感觉这绣衣卫,也实在无能,居然任由这些逆贼肆意妄为。
“此事缘由,已经在查。”
司马连城面色冷肃:“大约一个时辰前,有人手持五十万贯银票,找到了洛阳黑市的三位市主,发出了你的悬赏化红。可仅仅一刻时间之后,这人就已七窍流血而亡。”
李世民却不肯就此放过:“那么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线索?”
比如那些银票的来历——只有将银钱存入到钱庄内,后者才有银票发出。所以哪怕是任何人都可支取的不记名银票,都是有据可查。
此外这个人,又是如何见到的那三位市主,以这三人的身份,又岂是来历不明之人,想见就见。一个没有根底之人,即便有钱,也没法在黑市之内悬赏花红。
“银票,介绍人,这个人本身的身份,这些线索,我们都在极力追查。可我估计用处不大,对方把守卫处理极其干净,”
司马连城微微一叹:“不过请李仪同放心,最多三日时间之内,黑市内的悬赏必定会撤销。”
李世民也是无可奈何,他心知此事,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那么这杨韵了,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了越女剑派弟子?她那位师姐,我该怎么搭救?”
“杨供奉她确是越女剑派的弟子,曾在穹隆山修行七载。”
司马连城言语淡淡的解释:“这是有据可查的身份,李仪同无需担忧。至于我绣衣卫的用意,想必李仪同你也能猜出几分,那谋逆之人,日后多半是对你下手的。有杨供奉她在你身边,一来可护李仪同你的安全,二来我们绣衣卫,也想从中窥得蛛丝马迹。”
他一边说着,一边撩开了车窗,仔细看了车外的杨韵一眼:“且李仪同你别看杨供奉她年轻,可其实她的真实修为,已至二品境界,修的更是无相归元大法,一身真元,可将任何顶级功法,模拟出九成以上,可攻可守。此外这位使用的墨甲,也是昔日那位天才甲师方无道,模仿神甲‘万化神机’而制的‘九神机’。就战力而论,更在李仪同你新得的额山虎之上。”
李世民听到此处,不禁倒吸了口寒气,也向窗外的杨韵看了过去:“这样的人物,你们绣衣卫舍得放出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此女年纪轻轻,绝不会超过二十岁,竟有着二品级别的修为!
功法还是无相归元大法这种顶级的功决,听司马连城的意思,此女加上这位手中的墨甲,似乎连王级都可一战。
这样的人物,在绣衣卫中难道很常见么?
“就是过于出色了,无论容貌还是武道,作为一个影卫,不太合适。”
司马连城的目光复杂的说着:“若非如此,你以为萧后殿下,会舍得将她让于李仪同?”
李世民却瞧出这位,似乎还有不少隐瞒。可这杨韵的事情,毕竟是绣衣卫的内部事务,涉及机密。司马连城不说,他也不方便多问。
“那么她的那位师姐了?”
李世民转过了问题,继续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此事又该如何处置?”
“这个简单,只需仪同大人去司隶台,与司隶别驾刘灹见一面就可。”
司马连城说完这句,又问李世民:“不知仪同大人,可知道瓦岗山?”
李世民轻轻点头,去年东郡法曹翟让,因徇私枉法,贪贿钱粮一事案发,而被司隶台捕拿。结果当天晚上,这位就被人私自放走。从此伙同乡党,啸聚山林,在瓦岗山一带聚众万人,声势极大。
“就在一个月前,永济渠上数十艘漕船被瓦岗寇军劫夺。”
司马连城见李世民知晓瓦岗一时,就直接解释缘由:“司隶台与我们绣衣卫,怀疑这是朝中有高官内应,为瓦岗通风报信。又查出杨韵这个名叫李芸娘的师姐,曾经数次出入瓦岗山,且恰巧与漕船被劫夺的时间契合,所以将之捕拿。可此女的口风极紧,骨头也硬,即便司隶台使尽了手段,也没能让她开口。所以我们的意思,是与其将之继续拘拿,倒不如将之先放出去,看看能否有收获。”
“欲取先予的手段?”
李世民闻言了然:“可我与刘大人见一面,就能让他放人?这不太合适吧?”
这毕竟是朝廷重犯,自己到那边走一趟,就能让司隶台放人?自己又不是父亲那样的高官,只是一个小辈而已。
而司隶别驾刘灹,那可是天子的鹰犬,连当朝五贵都不放在眼中的人物。
“说是重犯,可其实司隶台至今都没证据。司隶别驾如今也因日前皇后殿下被逆匪伏击一事焦头烂额,在殿下那里俯首帖耳。而仪同大人你,可是皇后殿下最为爱重之人。”
司马连城一声轻笑:“也正需如此,才可让世人知晓,仪同大人你在皇后殿下的地位如何。且此事绣衣卫与刘大人,也早有默契。”
李世民闻言默然,心想这绣衣卫究竟打算做什么?是准备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这件事如果真的做成了,那整个洛阳城,都将对自己刮目相看。势必要重新评估,他在萧后殿下心目中的地位。
可他自己最清楚,萧后殿下对自己或有感激之情,也确实看重他李世民的才能,可要说多宠信他,却是未必。
这位皇后贤明通达,绝不会偏听偏信,更不会让臣子恃宠生骄。
“这也是皇后殿下的意思。”
司马连城则对李世民的异样,似无所觉。却只一句,就让李世民打消了抗拒的念头:“便是那释罗刹的事情,也可以一并解决。我已经让人查过了,这位确是少林寺罗汉堂的武僧,且是现任罗汉堂首座的衣钵弟子,身份可靠。且此人早在七日之前,就开始在洛阳黑市里面卖身,与那些叛逆无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