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氏那洋洋自得,朱小差点笑出声。
真是个单蠢的村妇。
不仔细去想自己错在何处,竟来挑衅她。
真是有勇气,也是不知死活。
夹了肉给朱花儿。
“嘻嘻!”朱花儿笑。
认真吃着碗里的菜肴。
桌上气氛虽怪异,各自也有心思,还不单纯,但这饭菜的味道是真的好,谁的手都没停下,就怕慢了肉没、菜没、汤光!
朱小会煮饭,却不会洗碗,等吃好,便端着给朱招娣留下的饭菜准备离开。
“小小!”卢氏轻轻出声。
朱小看着她,“有事?”
她不怕卢氏生事,就怕她不出手。
老脸端着笑,阴沉沉让人嫌弃。
“这是给招娣留下的饭菜啊?”卢氏问。
不免想起以前,谁敢还没上桌吃饭,就把菜舀起来放在一边。
简直是胆大包天,让她手又痒了起来,却是不敢再伸出去打人。
“对,她伤了头,得好生补补,我爹说了,在招娣没有彻底好起来之前,要每天杀一只鸡炖了,给招娣和我们好好补补!”
“什么?”卢氏尖叫一声。
揉着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爹说要每天杀一只鸡,好好给我们补补身子,我们说起来也是可怜,养了这么多年的鸡,今日才知道鸡汤的味道这么好,也不知道那兔子肉是啥滋味,想来味道也很不错吧!”朱小沉声。
说不尽的讽刺。
一年到头,几姊妹要为这个家赚多少钱,一文没得到,还要被磋磨。
也亏得卢氏、朱老头心肝够黑,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么厚颜无耻。
“……”
卢氏愣。
朱小却端着碗离开。
“……”卢氏咬唇,心中恨的要死。
又丝毫没办法。
如今的朱小,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磋磨、打骂、责罚的孩子。
朱小像一头长了獠牙的狼崽子,谁敢欺负她,她就露出獠牙,用力撕扯过来,真真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卢氏气恨的同时,也在想着要怎么扳回一城。
招娣、花儿被朱小护着,她不能下手,那赵氏……
朱小压根不管赵氏,或许她可以从赵氏身上下手。
厨房里,正在洗碗的赵氏背脊心一凉,打了一个寒颤。
扭头看向门口,见卢氏慢慢吞吞进了厨房,心中顿时紧张、害怕起来。
惯性的恐惧让她立即喊了一声,“娘!”
局促的搓着手。
卢氏满意一笑,“没事,你继续洗碗,我就过来看看!”说完转身出了厨房。
赵氏深深呼出一口气。
心里不免有些埋怨三个孩子,要不是她们反抗,让卢氏吃了亏,卢氏又怎么会盯上她。
赔钱货果真是赔钱货。
朱小可不管这些,待朱招娣吃好,她在院子里运动了一会,见朱二郎回来,朝朱二郎伸手。
朱二郎摇头,拿出五十文钱给朱小。
朱小拿了十文,“不是我赚的,我不要!”
留给朱二郎四十文,转身回了屋子,拉着朱招娣、朱花儿,把三人的名字拿出来。
“这是大姐的,这是花儿的!”
“这是我们的名字吗?”朱花儿问。
小心翼翼的拿起自己的名字,不可置信中忍不住的激动。
这便是她的名字么?
朱招娣亦是微微泛红眼眶,抬手轻轻抚摸着那字,“这字真好看,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认得几个字,能写自己的名字,此生便是死,也值得了!”
“……”
朱小沉默。
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个大猪蹄子。
一个被压弯了腰、粉碎了尊严的农村小丫头,都有向往读书认字的那一天。
“会有这么一天的!”朱小的声音轻飘飘的在屋子里响起。
朱招娣、朱花儿朝朱小看去,见她已经躺下,面朝墙壁,背对着她们,两人同时齐齐嘘了一声,然后相视一笑,不约而同低头看着宣纸上自己的名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临摹。
直到死死记下,才小心翼翼叠好,拿着去放到少了一个脚的衣柜中。
妥善保存,细心守护。
如这宣纸上的名字,如她们的姐妹之情。
朱花儿虽懵懵懂懂,不太懂事,但朱招娣却是知道,那一日朱小是真真切切断了气,她跪在炕边哭了许久,朱小又醒了过来。
她信神佛,想必这是各路菩萨开恩,把她妹妹给还了回来,性子还是烈,却不在毛毛躁躁,反而心机深沉,一步一步算计着,才短短时日,她们的处境、生活已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一人,哪怕是死也要紧紧守住,护住她的妹妹朱小。
任她是孤魂野鬼,还是她原来的妹妹,她都要护住。
屋子里。
朱花儿已经沉睡,朱小也累,发出细微的呼吸声,浅浅的似随时可能断掉一般。
朱招娣轻轻的翻了一个身。
这两日或许是吃的好,吃得饱,休息好,这会子脑子不疼,只是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尤其是从爹娘屋子里发出的声音。
她十四岁,已经懂了一些,知道那声音是什么,悄悄然的红了脸。
朱二郎也没想到,赵氏会这般缠了上来。
虽然她瘦,脸上肤色被晒黑,但身上的肌肤却很嫩、很滑,让人爱不释手。
加上这本就是他的媳妇,到底没有推开她,拉扯着她共赴欢愉。
情事后,朱二郎抱着赵氏,好几次欲言又止。
想告诉赵氏,自己手里有五两银子,也想给赵氏管着,又怕赵氏拿了后直接给了娘家。
他还想留在钱,带三个女儿去镇上看看身子。
“二郎……”
“嗯?”
“今日有猎物吗?”赵氏问,手抱着朱二郎的腰。
一下一下的捏着,轻轻的却让朱二郎心猿意马。
“有,猎到一只野猪,就是不怎么大!”朱二郎说着,翻身见赵氏压在剩下,轻轻吻着。
少年夫妻,这些年聚少离多,他还是想弥补赵氏,想对她好,带着她离开这个家。
以后赚了银子都给她管,但前提她得对几个孩子好,顾着这个家。
感受着朱二郎的有力,赵氏哼哼唧唧回应着。
对这个男人,她也是喜欢的,只是这些年,生不出儿子,手里没银钱,她腰杆挺不直,感情渐渐成了埋怨。
紧紧的抱着朱二郎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二郎,以后赚了银子,让我来保管行不行?”
“嗯,好!”朱二郎应了一声,发起最后的冲刺。
得了承诺,赵氏心中欢喜,越发迎合朱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