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燕望着父亲的眼神,似乎恍然大悟,惊喜地对肖无病道:“听到了吗,无病哥哥?我爹他答应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肖无病默默地笑了。
肖凤林哈哈笑道:“无论将来怎样,眼下这是最好的结果。”对肖无病道:“无病啊,快带着他们启程吧。”说完又化作白雾,飞入肖无病颈下玉坠。
柳龙安用神通看着他们,心中暗道:“姜长青诡计多端,肯定是另有图谋。他见肖氏父子本领不凡,便想学着楚云天的路子,到帝江谷习练仙功,而后再回老家报仇。”
又想到:“肖无病没有看破,但肖凤林肯定心知肚明。他之所以不加拦阻,恐怕是自有道理。将来姜氏复出报仇,帝江谷大可不负责任。就像红梅山庄,虽是出自帝江谷,却又毫不相干。只是到那时节,姜燕必然随父离去,可让肖无病何以堪?”
柳龙安思来想去,猜不出他们的最终结局,不摇头苦笑,心道:“真是皇上不急,倒急死太监。我还是按照小倩所说,保护好刘雨菲才是正理。”
此后将近两个月,柳龙安昼夜不停,著书不辍。间或与胡倩兮同往大都,到刘府看望刘雨菲。
这天上午,四个年轻人抬着一块横匾,随在一对年近四旬的夫妻后,恭恭敬敬走进诊室。横匾用红绸蒙住,看不出上面写的什么。
男人看到正在伏案写字的柳龙安,脸上十分喜悦,拉拉女人衣袖,二人撩袍跪在案前。
男人道:“咱们夫妻俩特来拜谢恩公。”说完,夫妻两人拜了下去。
柳龙安急忙离案,将他们搀扶起来。男人向后道:“抬过来。”四个年轻人抬匾过来,男人将红绸布解下,露出匾上四个红色的大字:观音在世。
柳龙安以及觉露、觉慧都已认出,两个多月前,他们夫妻曾到此问医求子。当时,柳龙安赠给了他们“观音送子莲”。
男人神采飞扬,指指妻子道:“她已经两个月没来那个了,请了三个大夫把脉,都说是喜脉。”听到男人说自己“没来那个了”,女人脸色微红,神态羞而又幸福。
男人对旁边道:“拿来。”边的年轻人将一个巴掌大的布袋,递到他的手里。
男人道:“恩公,咱们是穷人家,只凑了这么一点银子。但是咱们诚心诚意敬奉,请您老人家笑纳。”
柳龙安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全赖我佛慈悲,也是你们前世修来的福报。你自己拿好这些银两,将来有了孩子,也好养家糊口。”
那夫妻俩不肯,柳龙安再三推让,不得已才取了一小块碎银,递给觉露道:“投到功德箱里去吧。”
夫妻俩千恩万谢,又将匾额挂在墙上,这才带人离去。
觉露、觉慧风也似跑去,将消息报告给智明。全寺僧人都来参观,尽皆欢欣鼓舞。
自此以后,红梅寺名声鹊起,很多人慕名而来。开始的时候,多是来求子、解毒。其后诸多疑难杂症病人,也都纷至沓来。
有过两月有余,医书已经写就,柳龙安又忙着教给觉露、觉慧,如何辨认病症,认识各种药材。觉慧、觉露自幼入寺,对世俗之事迷迷糊糊,但在医学一道,却是极为聪慧。未出半年,两人便将那本医书学得十分透彻。
见红梅寺香火渐渐旺盛,柳龙安无比欣慰。看看秋去冬来,已在此逗留半载,便与胡倩兮商量,要择返回双峰山。
傍晚的时候,夫妻俩说起往事,柳龙安忽然心血来潮,想到七星洞旁,祭奠师傅赵大川。
师徒相处时间很短,赵大川也只是教他打通了任督二脉。但当时柳龙安正值落难之际,赵大川给了他巨大慰藉。
况且如果没有打通脉络,柳龙安根本无法进入琉璃国,也就没有了他的今天。
两人一边聊着往昔,一边奔向七星洞。
红梅山庄一如过去,虽然昼夜有人巡逻,但并不十分严密。
柳胡二人躲躲藏藏,很快便来到天权洞前。那里矗立一座长高的石碑,上面写道:“赵公大川飞升之地”。
胡倩兮摆好香炉,挥手点燃三炷香,递到柳龙安手里。
柳龙安举香遥空拜了三拜,将香插在炉中,携着胡倩兮跪下,向石碑磕了三个头。
忽听旁边脚步声响,有人兴冲冲道:“快看!这儿有两个妖精!”
四五个年轻人奔向前来,将他们两人围在当中。
柳龙安对他们置若罔闻,对着石碑说道:“师傅,与您一别,将近两年。不知道您在那边,一向可好?”
那些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不透这个妖精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拜祭赵大川。
柳龙安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眼中含泪道:“龙安难忘您的赠玉之德。这块玉佩,我一直带在上。倘若你需要龙安,即便是吸我的血,您给我拖个梦,我一定给您奉上。”
一个年轻人喝道:“妖精!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就是关妖精的地方,你们乖乖地现出原形,咱们留你们全尸!”
猛听空中有声音道:“这么久了,难得你还记得师傅呢,嘿嘿,真是我的好徒儿啊!”随即是几声爽朗的大笑。
柳龙安大惊,寻声向空中望去,却只见天光朦胧,哪有人影。
那几个年轻人也都吓了一跳,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并无别人。
那个年轻人哼了一声,道:“妖精,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咱们可不怕你!”向其他人挥挥手,“兄弟们,抓住妖精,咱们可就立功了!”
几人渐渐向前凑近,包围圈越来越小。
柳龙安颤声叫道:“师傅,您不想让我见到您吗?您也不想再看看我吗?”
他此刻浑颤抖,心中激动不已。
刚才的声音,分明就是赵大川!
“师傅并不是单独给我传音,这几个红梅山庄的人,也都已听到。只不过他们不敢往师傅那儿想,因而怀疑是我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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