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就这样无声无息溜走。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会客厅里的香气越来越浓,给人淡雅芬芳,绵绵不绝的清新感觉。
慕容长康微微低下脑袋,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咪着眼睛,轻轻捊了捊清须,似在回味什么。陡然,他睁开眼睛,露出一丝欣喜光芒,有种如释负重感觉道:“幸不辱使命,哎,太久没有亲自沏茶,手艺都有点生疏了。”
说完这话,他飞速摆起三个晶莹透明的杯子,动作熟悉的斟满八分杯。里面液体碧绿透明,没有一丝杂质,漂亮极了。上面冒着腾腾热气,就像琼浆玉液般,散发出一股醉人的茶香。
长康极为满意看了一眼,把杯子端到郑峥面前,笑容满面道:“北山道友请。”
郑峥也不客气,端起茶子,似模似样的吹了几下,然后轻轻尝了口,双眸陡然一亮,连连出声赞叹道:“好好,色正、香纯、味清、绵长,绝对人间极品,虽然香味清淡,但给人清风山岗般的情怀。茶入肺腑,涤荡尘心,灵台一片空明,让人有种置身云端,全身飘然出世感觉,更关键这茶有凝神壮元的功效,长久饮用,对壮大元神精魂,有着无穷妙用,的确是人间难得极品啊。”
郑峥每评价一句,慕容父女脸上笑容就扩大一分,到最后嘴巴都裂到耳根那里去了。
长康就好像碰到茶中好友,酒国知己一般,击节赞叹道:“北山道友果然是懂茶之人,吾道不孤啊。”
郑峥又轻尝一口,然后放下玉茶,大摇其头道:“我被慕容宗主害惨了,喝过碧针松花,从此天下无茶。就算有,也是味同嚼蜡,这叫我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哎……”
看着他长嘘短叹,慕容长康只差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老脸乐开怀道:“北山道友说笑了,若是你喜欢,也可以长住这里,隔三差五,就能喝上一两杯碧针松花灵雾茶,那不是快哉美哉?”
这是隐晦的招揽吗?
郑峥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品尝眼前难得的人间美味。
慕容长康见状,低笑两声,自饮其乐。
足足喝了三杯,郑峥这才把水晶杯放了下来,然后长身而起,出人意料道:“今日承蒙款待,北山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时间,肯定还会再来唠叨宗主,若无他事,再下就先行告辞了。”
郑峥这一手,打的慕容长康有些措手不及。
他急忙站起来,真诚出声挽留道:“北上道友万万不可,假如你就这么走了,只怕日后长康天天会被人戳脊梁骨啊。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多呆几天,让长康好好感激你搭救小女之恩。”
郑峥脸色有些为难,推辞道:“贫道还有诸多要事缠身,恐怕……”
慕容长康又是一番挽留。
这时候慕容佩玉也开口道:“北山哥,你就再多呆两天吧。我慕容世家能人不多,但跑腿的人不少。有些事情也可以让他们去办。”
长康差点跳脚,用眼神阻止女儿,示意说话要有分寸。
好在郑峥没怎么在意,他接着诚恳道:“北上道友,既然你有要事在身,我们也不好勉强。要不这样吧,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出发如何。”
郑峥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三人又喝了几盏,只是气氛不像一开始那么轻松写意,意境也被破坏的无影无踪。
没多久,三人就散席了。
郑峥被侍从带去客房休息,慕容父女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各自沉默。
这时候,有个侍卫匆匆走了过来。
长康见状,表情收敛,从新变的严肃而又有威势道:“凌风,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凌风修为不高,也就筑基**层修士,表情看起来很冷酷,身材也修长健硕,给人一种睿智感觉,他恭敬道:“回家主,已经查清了。”
“哦?说来听听。”长康淡淡道。
“北山画,碧海银天弟子,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在十六岁那年,被碧海银天一位长老意外发现,遂收为弟子,带回宗门。此人性格洒脱,淡薄名利,唯一嗜好品茶。善用摄魂阴阳鼓,通背拳套,有一只金丹八层的白睛六翅蜓为坐骑。后来师傅坐化,道侣移情别恋,并且无故受到宗门排斥,从此性情变的沉默寡言,做事随心,全凭喜好。一年前,他被逐出碧海银天,理由是对宗主夫人不敬,有窥视之心。从此他浪荡四海三山,彻底成为一个散修。”
“哈,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是个情种啊?”听到北山画的资料后,长康沉吟半刻,这才开口道:“这么说来,这家伙应该没什么问题?”
“属下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在整理北山画资料时,意外发现一件事情:二十年前,慕容长夜等八位师叔入通天灵境,曾经也被北山画施过援手。”
“哦?还有这样事情?”长康惊讶一声。
“千真万确,此事属下也很向长夜师叔求证过。”
“本宗主知道了,你下去吧。”长康随即挥挥手,示意凌风退下。
“爹,你看看,你又想多了吧。”佩玉有些趾高气昂道。不过很快,她的语调为之一变,表情有些惋惜道:”北山画身世也真凄惨。“
“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长康笑了两声,心头疑虑彻底烟消云散,他目光闪闪道:“这人倒是个人材,佩玉啊,你说有什么办法能招募到他?”
佩玉翻了个白眼,娇声道:“我哪里知道?”
慕容长康感叹道:“如今我们家族太缺少好手了,北山画的修为虽然只是金但三层,但他坐骑,却是白睛六翅蜓,战斗力相当不俗,若能为我慕容家所用,便能得到一件强大战力。”
佩玉想了想,感觉也是。
她绞尽脑汁,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脸上顿时浮起淡淡红云。
长康查觉出异样,好奇问道:“玉儿,你想什么事情?无缘无故脸红什么?”
“没有啦。”慕容佩玉急忙掩饰道:“爹爹,既然北山画这么喜欢喝茶,为什么不从这方面入手呢?”
长康一拍脑袋,长笑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