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真的要这样做,不后悔?”黄衣女孩看着静静坐在床上的白衣女孩,郑重其事的问。
“为什么不呢?姐姐,不过为了外公遗赠给我的股份,他们就能对一个老人和一个刚出世的女孩子下毒,还能无耻的做出联姻的事来,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白衣女孩微微一笑,轻声说,语气平淡的就像局外人一般。
“你们毕竟一起长大,情分不错,他同意婚事,只是和你赌气而已。”黄衣女孩只觉得白衣女孩脸上的笑容分外让人难受,忍不住开口劝道。
“姐姐是改主意了?”白衣女孩依然笑得清纯。
“好,既然这样,我心中便有数了,不过,别把自己搭进去!”黄衣少女有些生气,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我只是太累了!”良久,白衣少女缓缓开口。
三日后,黄昏。
“总算肯见我了,月儿?”
“姐夫,今晚可是你与姐姐定婚的日子,你不该来这里的!”一身白衣的少女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偏偏头,嫣然一笑,好像落入凡间的精灵,精致而美丽,明明尽在咫尺,却又仿佛远隔云端。
“月儿,回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我推给你的姐姐?明明与我一起长大的,是你!”像是悔恨,像是不甘,亦或者两者皆有,一身黑衣的男子低声吼道。
“为什么?姐夫可是忘了,月儿为什么身子自生来就这般弱。你明明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至于婚事,你不也同意了吗?”白衣女孩清浅无波的声音低低回荡在房间里,依然柔弱轻柔,仿佛只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无关紧要的故事,浅浅的清雅的笑依然挂在嘴角,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男子闻言,全身一震,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涩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少?”
“也不多,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还记得我十二岁生日那一年吗?那天,你们以为我毒发了血昏迷过去,你的父母和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你是在报复?也对,既然这么早你就都知道了,怎么会不报复呢?”
“怎么是报复呢?是了结,也是成全。你们既然想要叶家女婿的身份,我便送你们一个,你们既然想要我在这世界上消失,我提前成全你们就是了!难道不好吗?”白衣女孩的声音虽然飘渺,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入男子耳中。
“你要做什么?”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心下一急,按着女孩的肩膀问。
“没什么,月儿只是太累了!只是想了结这一切罢了!”白衣女孩的声音越来越低弱,浮在脸上的笑,仿佛镜中的花,水中的月一般虚渺。
“月儿,月儿,你的药呢,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没有回应,只有越来越微弱的生命的气息,精致的面容上,浅浅的笑容依然空灵飘渺,仿佛是睡在花间的小公主。
“睡吧,只要睡去,一切就都结束了。”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低低**。
无尽的哀伤与绝望如潮水般涌来,模糊的记忆中,闪过许许多零碎的片段。
七岁的小女孩一个人缩在病床上,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用青涩的声音读了一天的故事书。那天,也是雨天,她却爱上了绵绵的雨。
十二岁的少女一身白衣,胸襟上,白色的丝带染着鲜红色的血。那天,她的世界里,天地都变成了一片血海,一直睡了三日才醒来。
醒来时,窗外,浅浅的粉色的樱花开的正好,风过处,扬起万千花瓣,缤纷飘摇如雨。
应该是在舞剑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浮在在脑海。
“你太累了,睡吧,睡过去,一切就都结束了!”冥冥中有这样的声音响起。
“剑,碧落,青家……”
“不,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浅浅的幽香萦绕在身边,这样一股执念乍然在心中泛起。清月强行收住心神,向外挣拖。
白衣女孩依然在沉睡,气息已经微不可察,她的身侧,却有一个透明的虚影,看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看着叶父叶母和清然还有一群穿着一色制服的刑警推门而入。看着白衣的女孩子脸上的笑容一如方才的飘渺而虚浮。
石室里,清月闭着的眼睛乍然睁开,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浸透,周围也不再是一个石室,自己正坐在一个复杂阵法的中央的石台上。身前,是婆娑的醉云茶树和如雪的夕瑶花。
清月跳下石台,石台上,没有任何征兆的浮出一个玉盒。玉盒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主动跳到清月手里,接着清月识海中便浮现出一行陌生的信息。大约是说,这是古时一名修士飞升之地,特意布下溯影流光大阵,留下自己的一些随身灵物灵器,但凡能通过考验的修士,便能获得一份奖励。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采些夕瑶花和灵茶。
清月收起玉盒,又把花和灵茶采下,小心的走出阵法,途中,居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白衣的方晴正坐在阵中,脸色虚白,冷汗淋淋,显然正陷在阵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