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木门直接被撞开,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的落在院子里。
他先是小心的清理掉身后的血迹,掩上门,又扔出几套阵盘,这不大的院落里,
就有几道坚固的无形屏障悄然出现。
夜色沉沉,无星无月。
浓浓夜色中,他灰蓝色的衣衫几乎要被黑色吞噬。
忽然有水色清光亮起,却是一把长剑,执在那灰衣人手中。剑光如水,如月,将灰衣修士的脸色,映出一片苍白。
长剑在前,灰衣修士紧紧随在身后,迅速向着客房后的灵田走去。
那剑停在灵田的上方,灰衣人也随之停下。
他扬手扔出几件阵盘,勉力抬手,开始结印施法。
一个专用于禁锢灵力的高级禁灵阵和一个隔绝探查的瞒天过海大阵同时生成。如一道无形的帐幔,牢牢的将那剑越来越盛的光芒锁在大阵之中。
那灵田畔,是一株高大数十丈的碧落花树。那是叶清月在南嘉碧落城时,在城中寻到的一株因为内里树心被山火烧熔出一个大洞,而濒死的凡树。她心觉可惜,想办法救了下来,又专门移栽到玉佩空间中的。十年过去,碧落花树日日有灵力滋养,不知树龄几何,但已经微有灵性。
它直径丈许,常年是一片粉色的烟云。叶清月今日过来时,便将之顺手留在了灵田边上。
大树外围的树皮虽已渐渐愈合,内里却另有乾坤。
树心大洞里,挤着三个人。
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的叶霄,青衣文士打扮的叶轻扬,和同样是黑色劲装,盯着眼前一面水镜的叶清月。
此时,那镜中清光氤氲,一片模糊。这是瞒天过海大阵在运行了。
三人没有动作,此时并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那灰衣人,总是要出来的。
“四叔祖,您能看出那人是易容的吗?”叶清月向叶轻扬和叶霄传音道。
“看不出,这人的手法,想必是极高明的。不过,定然不是本人。”叶轻扬与两人用神识交流道。
叶清月看得分明。那真正的秋何,不是死了,就是被他囚禁在了某处。
种了这样一片反常的灵米,定然会引起别人注意。
这人低调都来不及,不会有意给自己找麻烦,他定然也不是真正种下这些的秋何。
叶轻扬又道:“此人约是金丹后期修为,虽然身上伤势颇重,但这手阵法,真是惊人。一会儿,你们出手时务必小心。”
叶清月与叶霄同时点了点头。
至于叶轻扬为什么不出手,留下灰衣人手里的宝物。
呵呵,谁知道那灰衣人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来路,他们出手,可不是为了给人背黑锅的。
他们只要在灰衣人身上留下点记号就好了。
就算真要做什么,也不能在天音阁里进行。
不多时,那灰衣人两手空空的走出来,脸上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阵法已经撤走,那灵田一片凌乱,泥土倒翻,散乱的压在青青稻杆上。
就是此时!
两道黑影从高大的碧落花树里窜出,一人一把符箓,当头向灰衣人撒去。
灰衣人大惊,勉强运起所剩无几的灵力,撑起一个防护罩,又抛出一张瞬移符箓,眨眼消失在原地。
临走时,他狠狠剜了叶清月和叶霄两人一眼,眼里流露出的杀机令人心惊。
叶轻扬也从树洞里跳出来。
叶霄和叶清月冲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已经得手。那些符箓上,都撒了一层细粉,随着符箓的飘飞,必然要沾到灰衣人身上。
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追踪粉,而是影蛊的子蛊。此物沾到未设防的修士体表,就会迅速悄无声息的渗进修士体内。没有母蛊的命令,永远只是小小的一点,藏在修士的血肉之中,不增殖,也不生长,却能避开修士的神识搜寻。而母蛊可以追踪到子蛊的位置。
三人一言不发,叶清月掌心灵力微吐,那颗碧落树周身清光缭绕,转瞬就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三道人影,一青二黑,迅速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天机峰,藏。
那陈姓修士已经醒来。从他的讲述中,在座的几人都知道了,那灰衣人进了藏第七层。
“师尊,第七层并未丢失任何东西。其他楼层也没有被擅闯的痕迹。”一个红衣男子走下楼梯,先对大厅中的几位前辈和掌门施了一礼,向天衍回禀道。
陈姓修士不明所以,麻衣男子面无表情,掌门脸色黑沉。
“莫不是冲着第八层去的?”
天机子顺口一句,起身,向麻衣人和任掌门告了个罪,就要上去查看一番。
掌门颔首,向殷鉴使了个眼色。
“殷离,你带人去各峰查探可疑人员!”殷鉴会意,向着跟在身边的玄衣男修吩咐道。
“是!”殷离应声,藏第八层的事情,事涉知道下面的事情自己还是不掺和为宜,带着一对黑衣执法堂弟子退下。
此时,那红衣弟子面有难色的看了天衍一眼,欲言又止。
“徒儿,过来,接着说!”天衍见着徒弟,咧嘴一笑,大声招呼道。
言辞之间,颇多炫耀的滋味。显然,对这弟子,他是极其满意的。
一向不靠谱的天衍居然收徒了!
在座的人不由好奇,能做这位的徒弟的人,究竟是怎生模样?
这一看,却不由怔住。二十多岁,筑基初期修为,这没什么惊人的,很多天赋不错的弟子都做得到。
只是,这模样生的真好!
一双桃花眸,眼角微微勾起,不笑时亦带着三分风情。两道长眉斜飞入鬓,像是两痕墨笔勾勒出的远山,轻拢着两点朦朦胧胧醉意。眉间,一点朱砂轻落,似落梅轻点,更是无端又添一寸妖娆。
虽是男子,亦堪称绝色。
“呵呵,这是我大弟子,也是关门弟子,叶朗。”天衍难得带上了几分郑重之色。
任掌门冷冷打量了叶朗一眼:“倒是个不错的,你是叶家人?”
叶朗点头道:“正是!”
天衍胡子一翘,劫了掌门的话,道:“我说掌门,我可就这么一个弟子,那可是要继承我天机峰大衍算数的,初次见面,总得给点见面礼吧?”
殷鉴道:“掌门,既是天机峰不传之秘大衍算数的继承人,我们着这礼,怎么都不能轻了才是。”心下不由的一叹,这掌门的养气功夫,近些年是越来越差了。眼看着他寿元将近,他也得早作打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