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间,赵承琰对张保说道,我准备去方家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张保等人大惊,“殿下岂可亲身犯险,奴才去就行了。”赵承琰摇头道:“你们去不行,万一打草惊蛇就糟了,我去不会有人发现。”张保还要再说,赵承琰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张保无奈只得退下说道:“殿下请务必小心,奴才恭候殿下回来。”
“嗯,放心吧。”说完赵承琰走出屋子来到院中,只见他身形微微一晃人已然消失不见。张保见了不禁汗颜,小主子的功力简直是深不可测,到底是怎么练的,平常也没见他练功呀,想了半天也没头绪,最后只能归结为神童。
此时的赵承琰身体不动,但是身形如同一缕青烟在夜空里飘荡,不带起丝毫的破空之声,也没有衣襟掠动的声音。不消片刻,赵承琰已经来到方家大宅的院子外。此处是大宅的正门,门口点着两盏长明灯,大门口上的牌匾上写着烫金的大字“方宅”。赵承琰身形微动,已经站在了门楼上方,举目观瞧,大院内大部分地方都灯火通明,只有个别的院子是漆黑的没有点灯,应该是杂物房,库房一类的地方。
看了一会儿,赵承琰身体一晃,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处大院落的屋顶上,落地悄无声息,院子内和屋内的人没有丝毫察觉。此时,屋内的人正在吃晚饭,一张大桌子围坐了六个人,周围有几个丫鬟在伺候,两个仪态万方,四十许的妇人,其余是四个十几岁的孩子。此时,一个妇人正在训斥一个年龄稍小的孩子。
“震儿,你太不听话了,叫你练功你不好好练,非要弄什么诗词歌赋,我们方家是武林世家,不学武难道你要去考科举吗?真是的。”
“娘,孩儿真的不喜欢习武,不要逼孩儿了好吗?”叫震儿的孩子委委屈屈的说道。
“你还敢顶嘴,真是反了你了。”妇人一听震儿还敢还嘴,顿时大怒,站起身就要打孩子。
“唉,姐姐息怒,快坐下,震儿会听话的,啊!”另一个妇人赶紧拦住,拉着她坐下。
同时,转头对震儿说道:“震儿,不是二娘说你,咱们武林世家的孩子如果不会武,会被江湖同道耻笑的,不光你自己丢人还给你爹丢人,你呀,好好听话乖乖的练武,知道吗?”
叫震儿的孩子听见二娘提起了自己的爹也不再还嘴,低声答应了下来。
赵承琰在屋顶上听了一会儿,知道了下面的人就是方阔海的妻儿六人,两个妇人是方阔海的大房古冬梅和二房李月婷。四个孩子是方平,方越,方锐,方震。
这时,只听古冬梅对李月婷说,“妹妹,最近庄上可来了什么显眼的人吗?”李月婷说:“没有,我叫老三一直注意外来的陌生人,除了路过的客商,没有特别的人到来。”“唉”古冬梅叹了口气,神色忧虑,张口想对李月婷说些什么,可是李月婷立刻示意她别说话。
同时,李月婷对身边伺候的丫鬟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丫鬟们答应了一声依次退出屋子。这时,李月婷才压低声音说道:“姐姐,千万小心说话,万一走漏了风声,咱们就大难临头了。”
古冬梅一脸愁苦的模样“妹妹,每次想到这些,我这心里头就突突的跳个不停,这次老爷把天捅破了呀。”李月婷听了也叹了口气“姐姐,我也知道,可是现在朝廷也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除非他们抓住老爷,否则咱们就是安全的,咱们留在这里没离开也是因为如此,如果咱们跑了反倒是心里有鬼了。”
古冬梅听着不由得抹起了眼泪“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样了?咱们这一家子以后可怎么办呀?”李月婷听了,一个劲的安慰她。赵承琰听了,心里一动,看来她们知道方阔海干了什么事,从她们的话中也从侧门了解到,方阔海真的是刺客之一。“哼哼,这下有突破口了。”赵承琰心里有了计较。想罢,赵承琰也不再停留,闪身离开。
回到客栈,张保正在屋内等待,看到赵承琰回来了,连忙问道:“殿下回来了,可有收获?”
“嗯,方家老小应该不知道方阔海在哪里,不过她们应该知道方阔海干了什么事,所以这次的刺客里必有方阔海,张保,明天抓人,方家上下一个都不许放过。”
“遵命,老奴这就下去吩咐,务必明天不放跑一个人。”张保连忙躬身答应。
第二天一早,张保领头来到方家的大门外,赵承琰也跟着来了,不过他在后面的车里坐着,抓人的事自然有手下人去办。
此时的张保身穿绛色蟒袍手捧拂尘站在大门外,身后站着千户“飞花刀”宋致远和“流星剑”顾俊凯二人。其他还有十数位百户,校尉近百人。张保四处看了看,一挥手众校尉四散分开,将方家大院团团围住。
同时,张保对宋致远和顾俊凯二人说道:“宋千户,顾千户抓人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可不要人杂家失望啊。”宋致远和顾俊凯知道这次不止张保在,七殿下也在后面看着,自然不敢大意,齐声应是。
宋致远和顾俊凯来到大门前,一脚踹向紧闭的大门,只听“咔”的一声巨响,门栓应声而断。里面的人听见声响,连忙跑出了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宋致远看里面涌出不少人,便朗声高喊:“方家的人听着,方阔海涉嫌刺王杀驾,万恶不赦,今拱卫司奉命拿人,胆敢负隅顽抗,就地正法。”里面涌出的人都是方家的家丁和护院,听见宋致远的喊话顿时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此时,拱卫司校尉已经涌入院中,看见谁抓谁,前院顿时乱成一团。这时候,里面走出一堆人领头的就是方阔海的两个夫人,古冬梅看见前院如此之乱,顿时高喊:“放肆,都给我住手。”她旁边一个黄脸汉子手持水火棍,跳入院中“呼呼呼”几个棍花舞动,将拱卫司校尉逼退,然后也不再动手,慢慢退回古冬梅身边。
宋致远和顾俊凯看见古冬梅应该是主事之人,也一抬手,众校尉也不再紧逼而是将方家的人团团包围。古冬梅一见宋致远等人穿的衣服顿时知道不妙,但还是强自镇定,“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方家庄闹事?”“闹事?古冬梅别演戏了,告诉你我们是拱卫司缉事衙门,方阔海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给我抓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过。”
李月婷一听连忙说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有证据吗?”“哼,证据?我们拱卫司做事不需要证据,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拱卫司,知道了吗?”顾俊凯冷冷的说道。
李月婷和古冬梅一听顿时瘫倒在地,身后众人一阵手忙脚乱,顾俊凯招呼拱卫司校尉一拥而上准备抓人,此时黄脸汉子又越出人群,挥动水火棍与顾俊凯战在一处。
而其他人则没有这般身手,不多时纷纷被抓。就在这乱哄哄的时候,忽听一声大喝:“呔,朝廷的鹰犬休动我的家人,方阔海在此。”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人影从院墙外飞身而入。同时,人影手中的一条紫金盘龙棍舞动起来呼呼带风,强烈的劲风将众校尉逼出了前院,正在与黄脸汉子厮杀的顾俊凯眼见此人威势凌厉,不敢恋战也飞身跳出前院。
此时,人影落地,只见此人身高九尺挂零,面色发红,身材魁梧,手中的紫金盘龙棍犹如成年人的手臂粗细,一看就沉重异常,正是“震天棍”方阔海。
这时,黄脸汉子也退回了方阔海身边,“方爷,您回来了。”黄脸汉子语气激动。方阔海脸色凝重从肩上拿下一个包袱递给黄脸汉子,“老三,好兄弟,今天哥哥有事求你,请你带着你两个嫂子和几个侄子离开此地,包里有地址和盘缠,一定要带她们到那里。没时间多说了,我去拖住他们,好兄弟,这时哥哥最后一次求你了。”“哥哥,你这是干什么?”老三激动的问道,“老三,没时间多说了,快走。”说着方阔海向后一推老三,自己舞动紫金盘龙棍冲出前院来到大门口。
来到大门口,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方阔海知道这是领头的,沉声说道:“今天你们能来这里,说明你们都知道了,那不用废话了,如果你们有本事能抓住方某,那某任由你们杀刮存留,如果没本事就把命留下吧。”说罢舞动大棍直奔张保而来。
张保刚要动手,身边的宋致远和顾俊凯一扬手中的兵器,说道:“都督,此人交给我们吧。”说着二人就与方阔海战在一处。只见方阔海一条大棍上下翻飞,刮起的风声呼呼大作,宋致远和顾俊凯本就武功不及方阔海,而且手中的兵器与大棍相比太过吃亏,几个回合过去就落了下风。
张保一见知道自己该出手了,不然这两个千户就该玩完了。想罢,从旁边的校尉腰上抽出一把腰刀,一纵身拦住方阔海,将宋致远和顾俊凯换下,同时,口中说道:“你们去抓其他人,这里我来。”方阔海一听眼睛一瞪高声大吼:“谁也别想过去”同时舞动大棍将门口牢牢挡住,张保与他对战一刻丝毫不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