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见伯颜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冷笑一声说道:“不承认没关系,你的儿子忽都在哪里?叫他出来见见呀。”提前忽都,伯颜心里一疼,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然后说道:“忽都现在在他母亲那里,今天没和我来。大汗怕是见不到了。”
“哈哈哈哈”也先长笑一声,说道:“怕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吧,伯颜,忽都明明已经死了,你还死鸭子嘴硬。”
“你”伯颜勃然大怒,双眼圆睁对也先怒目而视。也先见状冷笑一声,不在搭理伯颜,一挥手让人押下张道一。伯颜见状想要上前留下张道一,毕竟这个人在也先手里,对他而言是如鲠在喉一般。可他刚刚手一抬,也先立即一挺手中的大斧,对伯颜挥舞了几下,也先的武力在草原上是数一数二的,伯颜对上他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道一被押回乃蛮军中。
也先对着伯颜怒吼:“伯颜,你当初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哼,也先你不用在这咋呼了,有本事手底下见真账吧。”伯颜回道。
二人已经没有了继续答话的兴致,双双返回本阵,伯颜会来后眉头紧皱,转头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准备进攻,叫大家准备。”亲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儿,苍凉的牛角号声在克烈部军阵中响起,听见号角的声音,克烈部军队开始慢慢散开,按照事先的分配排列成冲锋阵型。
也先见对面的克烈部军队已经开始准备,也不甘示弱命令吹响进攻的牛角号,乃蛮军队迅速摆出进攻阵型,牛皮战鼓声响起,“咚咚咚”跟着鼓点,乃蛮军队开始前进,随着鼓点速度慢慢加快,众骑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而对面的克烈军队也是一样,踏着鼓点开始准备发起冲锋。双方都是草原上的大部落,数万人的战斗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还是要用实力来说话。
随着双方鼓点的加快,两边骑兵冲锋的速度已经加速到最高速度,狼毫大旗挥舞,战刀在阳光下闪烁,排在前排的士兵已经可以看见对面敌人的脸了。这是双方都无法回避的战斗,双方的士兵已经被刺激的满脸通红,面目狰狞,恨不得一刀就将敌人砍落马下。
这个时候双方排在前排的士兵不约而同的摘下挂着马屁股上的角弓,弯弓搭箭朝对方射去。一时之间,天空中飞满了如蝗的羽箭,双方不少士兵都被射中,惨叫着跌落马下,刚刚掉下马就被后面滚滚而来的铁蹄踏成了肉泥,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弓箭的射击速度不快,基本上每人只能射两支箭,就无法再继续射了,终于两支大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士兵们只能举起手中的弯刀,狠狠的砍向敌人。顿时,双方阵中爆起一波波的血色浪花,无数惨叫和兵器相交的声音响起。
无数残肢断臂飞起,每时每刻都有人被砍落马下,没多少时间,地面上就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
阿拉塔在开战之后就异常的兴奋,他一直冲在最前面,躲过了两波箭雨,他一上来就杀死了一个敌人的士兵,鲜血从这个敌人的脖子里狂喷而出,粘稠的血液浇了阿拉塔一头一脸,他不但没有胆怯反而被鲜血的味道刺激的发狂。
他仰天狂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又杀向一名克烈部骑兵,这个士兵力气和武艺都不如阿拉塔,只勉强抵挡了几下就被他一刀砍掉头颅,无头的尸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接连杀死两个人,阿拉塔满眼血红,嘴里发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整个人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见到克烈部的士兵就冲上去猛砍猛杀,而且完全不防守,宁愿身上被砍一刀也要杀死敌人。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阿拉塔连着杀了数人,他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一个乃蛮士兵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另一名乃蛮士兵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却依然不停的挥舞弯刀斩杀身边的敌人。
他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近十万大军在这片草原上厮杀了将近两个时辰,双方的士兵都是已经疲惫不堪,也先和伯颜见无法拿下对方,都不约而同的吹响了收兵了号角。
听到了收兵的命令,双方的士兵都是如同潮水一般向后退去,伯颜和也先都明白,今天这仗只是互相的试探,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
双方收兵回营,各自清点损失和救治受伤的士兵。这一仗乃蛮部损失了约五千人左右,克烈部损失了六千人,双方半斤八两谁也没占到便宜。
伯颜回到牙帐内,仔细思量现在局面如何才能打破这种僵局,照这样的消耗下去,就算自己胜利了那也是元气大伤,他回到部落也一定会被逼下大汗的位置。
他叫人招来跟随而来的赤刺温,脱脱,察必昭,忻都和阿刺罕五位万夫长,与他们共同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击败乃蛮部。众人坐在椅子上,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伯颜扫视了几遍他们。
他知道这些人心里有些不满,毕竟劫乃蛮部财物这事伯颜没有告诉他们,就算最后成功了,这好处也没有他们的,所以他们对伯颜这次的行动颇有微词。
现在乃蛮部打上门来,伯颜又拉着他们一起打仗,这些人心里都有些不痛快,所以见伯颜问起,也就没人接这个话茬了。
伯颜知道这些人的想法,轻咳一声说道:“不击败乃蛮,我们就没办法腾出手来弥补损失,我准备在秋季的时候南下中原,到时候所有的好处都由你们平分,我的部落就不要了。”
听到伯颜说要南下中原,这些人的眼睛就都亮了起来,后面伯颜说好处都不要了,他们知道这是伯颜在补偿他们,同时想要好处现在必须支持他打败乃蛮,这些承诺才能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