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武圣的杀机太恐怖了。
尤其是那杀机一度全都压在青林侯身上,饶是他武道造诣不低,也承受不住。
青林侯骇然道:“这人到底是谁,如此凶厉,一点不讲规矩!”
殷明看了看那些下人,都吓得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殷明道:“白彦,就是那位剑煞。”
青林侯和柳清齐齐面色一白。
若是寻常先天武圣,或许还能讲些情面。
十凶却绝不在此列。
若是早知刚才那人是白彦,青林侯就绝不会愚蠢的主动上去跟那家伙说话。
甚至,他只怕昨晚就连夜让家眷都去避难了。
柳清忽然面色一变,道:“殷兄,那位说欠你三条命,这,这是……”
这太惊人了,先天武圣欠下了殷明性命,还是三条!
殷明摆摆手,道:“且不说这个,三公子性命已救了回来,咱们先找个地方安置他。”
青林侯看向殷明手上的柳腾,连忙点点头,亲自引着殷明往一旁去了。
青林侯府,书房。
殷明、青林侯、柳清三人围在桌前,桌上放着柳腾。
青林侯和柳清面上有期待和忐忑的神色,紧张的看着殷明,生怕殷明说出什么噩耗。
殷明直接道:“两位不必担心,小公子这番已无碍了,只是需要将养些日子。”
“尤其是他的神魂受创严重,短时间内只怕还不能恢复理智。”
“你们可从百草堂开些养神的药物,时日久了会有所好转。”
青林侯道:“可这神魂受创,最是凶险不过,真的能治好吗?”
殷明道:“痊愈有些麻烦,不过好转些是可以的。”
殷明略一沉吟,道:“我修的是文道,讲究是就是温养内神。”
“这样吧,我抽时间为小公子温养神魂,可保他无忧,慢慢恢复。”
青林侯大喜,连声称谢。
青林侯诚挚的道:“公子,你这番对滕儿有再造之恩,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日后若有所需,请尽管告诉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探查着柳腾的身体。
柳腾身体康健,经脉通畅,情况好的不得了。
然而,青林侯却轻叹一声。
经脉虽通,却不通内力。
原本,柳腾打通了九条经脉,内力在经脉中奔流不息。
现在,他身体虽然康复,经脉也通畅,但是原本构建好的内力奔流之经络,却没恢复。
也就是说,柳腾现在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武生,但是只怕终生也不能重归武士了,更遑论更高境界。
青林侯叹息一声,道:“人活着就好,就好啊……”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眼中的惋惜之色无法掩饰。
毕竟,柳腾的天赋太惊人了,不在天国那位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之下。
柳清忍不住道:“爹,难道三弟他……”
青林侯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头,一时无言。
殷明知道两人有所误会,正要解释,柳腾却恰好醒来了。
他一醒过来,胸腔一鼓,先咳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好事,因为这是伤结的污血。
柳清急忙上前扶住三弟,急声道:“三弟,你,你怎么了……”
他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腾云驾雾的飞了出去。
幸好他武艺精熟,半空换了一口气,翻身在房梁上踩了一脚,落下地来。
虽然没摔倒,但是也十分狼狈。
看他的手臂,衣袖已撕裂一截,而手臂更是青肿起一块,像是个手印模样。
柳腾茫然的坐起来,他刚才把柳清摔出去,就是本能的随手一摔。
看到柳清狼狈不堪的模样,柳腾乐的哈哈大笑。
青林侯大吃一惊,一者是震惊于柳腾的力量,二者则是惊异于柳腾痴痴傻傻的模样。
殷明叹息一声,道:“就是这般了,三公子神魂需要将养。”
“在痊愈之前,恐怕行为便有些颠三倒四。”
“不过,就算是痊愈,只怕也说不上聪明伶俐。”
青林侯颤声道:“那,那他还认得我吗?”
殷明道:“以后必能想起,不过现在不好说……”
像是配合殷明的话,柳腾大笑着拍了拍青林侯的肩头,道:“老,老头……”
青林侯收敛心神,道:“不管怎么说,能保住性命,已是侥天之幸。”
他说话的功夫,柳腾已在伸手抓他的胡子。
殷明道:“三公子,这是你父亲,不可无礼。”
柳腾吓了一跳,茫然的转了转头,看到殷明的一瞬间,登时缩了缩脖子。
他此番重塑神魂,全是殷明一力为之。
对柳腾来说,殷明就像是造物之主一般。
看到殷明,他本能的产生一种敬畏的心思。
更让人惊异的是,他乖乖的缩回手,垂着头退到一旁静立了。
青林侯和柳清却都吃了一惊,因为从来不曾见柳腾这幅乖巧的模样。
在过去,柳腾也是侯府上的小魔王,何曾对谁露出敬畏之色,更不用说这么听话了。
青林侯心里一动,道:“殷公子,小子似乎对你十分敬重啊。”
殷明道:“或是先前救他时,留下了一些痕迹。”
青林侯犹豫了一下,道:“殷公子,我这孩子自来无拘无束,没大没小。”
“我想给他请个师傅,但是却没人管得了他,我已经头疼很久了。”
“殷公子,你与小子有缘,不知可能请动尊驾,为小子之师?”
柳清闻言大吃一惊,因为殷明可不是武者。
青林侯的确想给柳腾请师傅,但要请也是请武师。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普通人才会学文。
权贵都是自幼习武的,谁也不会请文学老师。
更何况,柳腾一手就把武士巅峰的柳清摔了出去。
这意味着他的武道天赋没有被废,反而更进一步。
这样的天才,不学武简直太可惜了。
殷明也是微微有些惊异。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青林侯一眼,道:“侯爷,你可想明白了?”
青林侯道:“这小子素来无法无天,只有先生能管束他。”
“更何况,看起来他所修的武道,已经不是寻常之道。”
“这必是先生所为,除了先生,还有谁能教导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