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朱吾皇抬起头,看着跑来的宋温笑着说道,“怎么了,该不会这么快就输了吧?”
“哪有,”宋温依旧活力十足,“我可是很顺利的赢了好不好!”
说完之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妮子身上,笑吟吟的说道,“大哥,这位是?”
妮子十分淡然的看了宋温一眼,随即又耐心的擦拭着大朱吾皇的面颊。
大朱吾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旁的鹿如许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赶忙说道,“我现在突然有点饿了,小妹你先跟我去找一家店面,今晚都来庆祝啊。”
随后,鹿如许强行拉走了一脸不情愿的宋温。
擂台开始修复,下一轮的比赛即将开始。
短暂无话,直至降到天奉台上,妮子才淡声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就是在试炼之境的时候相互搭个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大朱吾皇解释道,随即转移话题,“今晚有人请客,敞开肚皮吃。”
“我不去了,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妮子回道,随即径直撇下他,朝中州城中掠去。
姬少族长一撇嘴,“没看出来啊,你不光嘴会说,还挺招女人喜欢。”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中州城,撇下了一脸懵圈的大朱吾皇。
又观看了几场比赛之后,一脸郁闷的大朱吾皇才磨蹭着赶回旅舍。
刚一进入旅舍,便看到宋温坐在正堂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一看到大朱吾皇回来,眼睛一亮,急忙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这了?”大朱吾皇有些心虚的四下看了看。
宋温嘟起嘴不乐意道,“怎么了,不欢迎我吗?我可是来这里等着你一起去赴宴呢。”
“欢迎,当然欢迎。”大朱吾皇苦笑说道。
“那就好,”宋温顿时开心了起来,“今天我订的是这全中州最有名的渠楼,菜很有名的。”
正说着,姬少族长从二楼款款而下,扫了一眼宋温后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们的团圆宴,我就不掺和了,妮子也不去,所以待会就别上来烦我们了。”
宋温面色微变,立马回呛,“我是来请我大哥的,本来也没打算邀你们去。”
姬少族长面色冷峻,悬在空中的手掌悄然握紧。
大朱吾皇见状,赶紧运用三寸不烂之舌和稀泥。
“好之为之!”姬少族长留下一段话后,怒气冲冲的奔上楼去。
经过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剑拔弩张之后,气氛迷之尴尬起来。
上楼又不敢上,只得坐在大堂中,一起等着鹿如许回来。
不多时,兴致勃勃的鹿如许赶了回来,手里提着两坛清酒。
在脑海里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大朱吾皇最终没敢上去请两人一同去吃饭。
他知道以妮子的性格,恐怕会直接下来和宋温打上一架。
目睹着三人离开旅舍,二楼一间房间洞开的窗口处,妮子满眼露出愤怒,举起窗边的盆栽便要仍下去。
犹豫再三,还是将盆栽顿在了窗台上。
“嘎吱”
姬少族长推开房间门,踱步走了进来。
妮子头也不回的冷声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一柄折扇,姬少族长挥着扇子,一副纨绔模样,“怎么,黄花大闺女的闺房只允许那个负心郎进?”
妮子面色一寒,回身便是一记手刀击了出去。
姬少族长眼疾手快,扇子向前一挡,另一只手恰时搂住了妮子纤细的腰肢,整个人随之也压了过去。
四目相对。
姬少族长俊美的面颊露出一抹邪笑,“他不心疼你,我可来心疼你。”
气息悠悠喷吐,吹散妮子鬓角青丝。
但至始至终,妮子都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嘴角噙起一抹哂笑,“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吗?”
“还有,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他吗?”
笑容逐渐消失,姬少族长的眼中开始露出慌乱。
“让我猜猜,是主人替你治好伤,还是送了你们姬族一整个郡,抑或者是你内心里喜欢征服……”
“够了!”姬少族长直接打断妮子的话,背过身去胸口起伏不定。
妮子微微一笑,踱到他身后低声说道,“女人的心思,是逃不过女人的眼睛的。”
“是吗?”姬少族长转身,冷不丁的将妮子推倒在床上,双臂将妮子紧紧箍在怀里,坏笑着说道,“我是喜欢他,但我对你的喜欢,可一点不比他少…”
得逞的笑意僵在妮子的脸上,看着姬少族长眼中逐渐升起的异样情绪,有些结巴起来,“你…不要乱来…”
“迟了!”
轻脚一跳,床幔垂下。
位于整个中州最为繁华地带的渠楼,规模宏伟厚重,层楼叠榭,碧瓦重檐,正中央的沉木匾额上书“渠楼”二字。
档次一旦上去,价格自然也就跟着上去了。
不过,身为小城主的宋温自然不在意价格,直接豪气的包下了整栋渠楼。
但即使是从不在意钱财的大朱吾皇,在看到付账用一担来做计量单位时,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有人请客,大朱吾皇跟鹿如许这两个饭桶自然是彻底敞开了肚皮吃。
一道道佳肴从上桌到撤下,不过是眨眼功夫,几轮下来,干脆上了三位酒保伺候着。
就这样,三人从晌午时分,一直吃到了傍晚入夜。
旁边伺候着的酒保早已目瞪口呆,眼前这三位可是吃了整栋酒楼近一天的菜量。
酒足饭饱,大朱吾皇打了一个微醺的酒嗝。
鹿如许抱着个空酒坛傻笑着。
而一旁的宋温,由始至终都没有吃太多东西,只是安静的看着大朱吾皇,但眼睛里流露的感情则说明了一切。
一肚子拐弯肠子的大朱吾皇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不敢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拼命吃菜掩饰。
同时在心中暗叹,帅气的自己果然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埋没掉。
鹿如许这货虽然爱喝酒,但酒量明显不怎么样,醉酒状态下非要拉着两人上房顶吹风。
在酒精的作用下,三人直接腾空登上渠楼房顶。
碧瓦重檐,在天上月亮的映照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有微风拂过,鹿如许兴致一起,便直接抽出背后黑铜长剑在飞檐上舞起一曲剑舞。
一袭黑色华服的鹿如许在圆月的侧映下,带有一种异常的英气与妖娆,使人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上,浑身热血随之沸腾。
待一曲终了,黑铜长剑斜插于瓦檐之中,鹿如许摘下腰间葫芦,仰头肆意的大喝起来。
“盛襄大界,世人皆浮沉,同我以三贯大钱,典当半分灵魂,沉醉于天地。”
宋温在悄然间将头靠在了大朱吾皇的肩膀上,纤细手臂也随着挽了上去。
大朱吾皇有些尴尬,权衡再三,他低头小声说道,“这样不好,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
“我不管,”宋温摇了摇头,“反正这里也没人看见,再说我喜欢你,与她人无关。”
大朱吾皇有些凌乱,没有想到这小家碧玉的宋温说起话来这么直接。
像是豁出去一般,“我在试炼之境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有担当,又会保护我,我从小到大除了接触过我爹之外,从来没有亲近过第二个男人,而你就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说到这里,宋温再没说下去,脸上飞霞如欲滴血,近乎期盼的在等着大朱吾皇回应。
而大朱吾皇同志此刻更加凌乱,突如其来的表白打断了他的节奏,让他的大脑处于短暂当机中。
也就在此刻,正仰头喝酒的鹿如许,忽然醉醺醺的说道,“天是不是要破了?怎么变得这么红?”
大朱吾皇适时抬起头。
只见满是星辰的夜空,在三人头顶的位置,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层细密如同蛛网的蜿蜒裂痕。
并且在中心位置,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嗡嗡……”
背后的血魂长刀发出嗡鸣,遁世那略带紧张的声音响起,“我感觉到一阵很强烈的波动过来了,实力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了,依我看咱们还是快跑吧。”
大朱吾皇一愣,虽然遁世猥琐归猥琐,但要说怂还没怂过,哪怕是当初以残魂状态对上霸主境的晋海,也是抄家伙就上。
出现眼下这种怂样的,还是在面对地渊围楼下的十七。
不等大朱吾皇呛声,天顶像是承受不住一般,骤然破开!
云层向四周龟裂,巨量的暗物质从裂缝中下涌。
而在暗物质下涌的同时,五六道身形如同陨星般骤然坠下。
大朱吾皇和鹿如许相视一眼,皆心领神会,在一瞬间起身,抽出了各自的刀剑。
暗沉的紫意连同升起的玄秘流光符文,以大朱吾皇为中心,悄然释放,在极短的时间便覆在了空中。
暗沉的氤氲血气同样在鹿如许的周身释放,与大朱吾皇的领域之力交叠在了一起。
宋温看着眼前的一切,震惊的难以复加。
一紫一红两座领域之阵覆盖在碎裂的天顶之下,大朱吾皇面色难看的看向从外界坠下的身形。
邪恶而又怪异的气息自然逃不出他的感官,在那一众身形下坠到一定程度之后,大朱吾皇毅然喝道,“动手!”
两道纯粹气斩骤然掠起,瞬间掠向已经及至眼前的身形。
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错,三道怪异的身形直接被气斩绞杀成粉末,碎于空中。
正胆战心惊的遁世也察觉到了这一变化,顿时信心大振,开始全力帮助大朱吾皇。
剩余四道身影则直接掉在领域之中,得以让大朱吾皇看个明白。
其中三道身影似乎穿着一身细密磷制盔甲,在月光下反射出凌冽寒意,且身高足有两三米,但这三人的长相极为怪异。
在第一时间,大朱吾皇直接对号入座成雷公电母。
剩余一人身穿黑色华服,像是完全没了力气般瘫倒在领域中,一柄漆黑狭长的唐刀跌落在一侧。
那三个怪异家伙,张嘴便发出一阵怪异嘶鸣,而后双臂氤氲出黑气,朝大朱吾皇掠来。
“小心,这些来自异界的家伙,境界跟我差不多。”遁世适时提醒。
大朱吾皇松了一口气,“那还好,还没我厉害!”
“笨蛋,我说的是比我巅峰时期还要高啊!”
“我擦!你不早说?!”
黑气不可察觉,三道身影如同鬼魅,只是一瞬间便将两人击飞。
身形还未落地,那雷公脸便闪现在大朱吾皇面前,手中黑气利刃适时捅了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类似于器灵的长鸣忽然响彻。
随即一道气斩直接擦着大朱吾皇的面门,斩落雷公脸下捅的胳膊。
借此时机,大朱吾皇直接出脚踹在他身上,借力窜出数十米远。
鹿如许同样狼狈不堪,显然才逃出魔掌,这两个难兄难弟急忙后撤。
三个雷公脸并没有追赶两人,而后回头看向了身后。
那身穿黑色华服的身形站在原地,手中长刀立于身前。
没有任何停留,那三个雷公脸奔掠而起,全都冲向了手持长刀的身影。
几乎是下意识的,大朱吾皇直接开口道,“束缚!”
脚下领域之力霎时扭曲而起,如同藤蔓般将雷公脸缠住,虽然只有这短短的一瞬,却给了那手持长刀的身影蓄出了大招。
数以百计的残影停滞在空中,随着真身的一同运作。
毫无花哨的一记下斩挥下,连带着的是数以百道的下斩剑气。
剑气纵横奔流,如同山峦崩裂,江河倒倾之势,没有一丝外露,尽数倾泻在了那三个雷公脸身上。
哪怕是距离雷公脸不足五米的大朱吾皇,都未曾感受到一点凌厉剑气。
“蓬,蓬蓬!”
粘稠黑雾掠起,三个雷公脸直接化为虚无,一点肉身都未曾留下。
做完这一切,那持刀身形直直摔倒在地。
两人急忙上前,将他给半扶了起来。
一探鼻息,气若游丝,大朱吾皇急忙将兑水的灵珍灌进了他嘴里,勉强吊住了命。
“这人是从天上来的?”鹿如许一脸惊奇。
那人闻言,勉强睁开眼睛,气若游丝道,“夜刀郎…徐简,多谢,二位…”
不等大朱吾皇探口风,这名叫夜刀郎的家伙,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