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柜台上,帐房先生正“噼里啪啦”拨拉着算盘计算着一天下来的收入,清风则托着腮头痛该如何向主子解释自己一不留神说漏嘴的事。
以公主的聪慧,一定会猜到余生和余朗是同一个人,但她会猜到这个人是真正的世子爷吗?
“是不是今天累坏了?”突然,有人在他肩头重重一拍。
他猛然回头,对上那对中年男女含笑的眼眸,连忙起身将二人让到一边低低道:“您们怎么才来?”
“才来?!什么意思?”两个人莫名其妙。
得知宇文琅玕请客没有银子,不得不将先帝所赐的玉佩来抵押,国公爷气得胡子直翘。
只是,当知道敲竹杠的对象是谁,他却摩挲着那枚玉佩嘴角弯得不能再弯:“罢了,这顿饭就当他对那丫头所做的事赔礼道歉吧!”
谢寒烟嘴角微勾:“那小子一无官职二无俸禄,少不得又要去找嫂夫人填补这窟窿了。”
“如此甚好!”国公爷却是咧嘴笑笑。“正好让她看看娇宠儿子是什么样的后果。”
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急促的马蹄伴随着车轱辘声由远及近。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吃饭?!几个人齐齐朝门外望去。
是她?!等看到车还没停稳就一跃而下的那道身影是谁,不由呆住。
等他们回过神,那道身形已经如光影般直扑里面。
“怎么办?”清风急得直跺脚。
这样突然袭击,主子肯定会露馅儿啊!
“哈哈,来得正好!”国公爷的目光落在车上随后下来的两个人身上,却是宛尔一笑,大踏步走了过去。
“让开,我们要进去找人——”转眼不见了昭娘的影子,胡治生和叶超急得不行,再加上国公爷并非本来面目,他们不客气地用手一推。
宇文定远身形岿然不动,笑眯眯冲着二人一抱拳:“胡大人,叶护卫,二位别来无恙啊!”
声音很低,听在胡治生和叶超耳中却不亚于晴天惊雷。
“你是——”两个人面面相觑。
“老夫等候这一刻到来真是望眼欲穿,二位这边请——”国公爷弯腰作了个请的姿势。
屋内,宇文琅琊正用绢帕轻轻擦着那只小木偶,丝毫不知外面有什么变故。
“笃笃——”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以为是清风,他头也不抬薄唇轻启:“进来!”
门砰的被推开却半晌无人说话,宇文琅琊猛然抬头。及至对上那双日思夜想的清亮美眸,他下意识将木偶用宽大的袍袖遮挡住。
此时此刻,虽然早作了心理准备并且易容成了余生的模样,某人却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出现在面前,脑海里一片空白。
见其呆呆看着自己不说话,昭娘目光在其手上停留一瞬。
认出那枚戒指正是那风雪之夜对方手上所戴之物,她眼底有喜色一闪而过,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
“余生,余朗、诸骁塧?到底哪个才是你真正的身份,或者说三者都不是?”
“我……”对上那清如山泉的明澈美眸,宇文琅琊总算回过神,连忙站起身子。
这一站不要紧,被袍袖遮住的东西“啪”的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