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自己猜想属实,应该是这小乔记恨阿环的背叛以其家人要挟,逼得阿环不得不一死了之。
而自己无论是放过胡治生和小纨,还是最后倒戈一击,情形远比阿环严重。
当年公主对其有救命之恩,并且视如姐妹其尚且下手毫不留情,生生儿制造一场血流成河的宫乱后李代桃僵,如今看来只怕早在其清算的名单之类……
之前对方还没有成为阁主,又是个假货,她作为长老自然是可以对其不放在眼里任意处置。
但现在情形完全不同。对方是自己的主子,按阁规自己应无条件忠于阁主,否则便是犯了逆天大罪,就算帝女保下自己,按阁规也要罚终生为奴,何况对方下车时扔下的那句话……
越想,芳长老越发心惊肉跳,一时没了主张,怔了半晌决定静观其变再作定夺。
待她回到怡红院阁主所居的小院,老远就听到女子压抑的哭泣声。
其声呜咽悲凉,夹杂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听得人毛骨忪然。
“怎么回事?”
看到一个小丫头站在门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想着这丫头是自己安排到阁主身边的,便走过去将其拉到一边低声询问。
小丫头一脸畏惧摇头,说阁主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从其口中问不出什么,芳长老正要离开,视线停留意在小丫头略有些憔悴的眉眼上突然想起一事,忙问今天早上怎么没看到她在阁主屋里服侍。
“其实……奴……奴婢该死……”见问,小丫头突然“噗通”跪下,磕头不止。
等其说吃坏肚子半夜多跑了几趟茅厕,早上在整理阁主屋子时竟然打起了瞌睡,幸亏阁主并不责怪,长老暗暗叫苦——
那小乔当初可是能够将公主扮得以假乱真骗过上下所有人,骗过自己眼睛岂不是易如反掌?也难怪自己进去对方睡得很沉……
小小年纪城府如此之深,会不会早已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要知道,对方不但擅长易容变声,还是南疆巫女后人,其下蛊手段是防不胜防……
思绪转到这里,芳长老只觉得背心凉嗖嗖的。
“不若如此——”苦苦思索半晌,她突然眉头一挑,心里暗暗有了主张。
此时屋子里,小乔正怒火中烧,悲痛欲绝。
无人知道,那天众目睽睽之下她虽然咽下那粒药丸,但却硬生生用体内的蛊虫将其堵在喉管处然后假装昏迷不醒。
等避开昭阳的视线,便将药丸悄悄吐出。
因为心口贴了能够让人说谎时心神镇定,不露丝毫痕迹的安神咒,她再次成功骗过所有人。
由于知道自己丸药的厉害,是以昭阳也没有察觉其中的端倪。
一想到宇文琅玕和林凤娇那个女人在一起,她心里就嫉妒得几欲疯狂。而对帮助林凤娇摆脱自己蛊虫控制的东方昭阳更是恨得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
在她看来,林凤娇得不到东方铭的爱,早就暗中把主意打到了长相酷似舅舅的宇文琅玕身上。
至于二人体内的蛊虫,自然得益于东方昭阳无敌的医术。
也难怪宇文琅玕与自己擦肩而过也感应不到身上的蛊虫气息。
彼时自己只是担忧小安子知道自己的秘密才买通杀手四处打探其下落,却万万没料到其同住的所谓姐姐竟然是林凤娇本人。
而今天从掌柜描述的那姓方的对女儿爱之如命的情形,极有可能那孩子便是其与林凤娇的亲生骨血……
“噗——”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喉咙涌起一抹咸味,猛地一口鲜血喷出。